溶月被他的话惊得呆立在门口,脑子“嗡”的一声炸开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杀人嫌犯?!何人死了?!
苗海眼尖,往后一瞧便看到了满脸震惊的溶月,他上前两步盯着溶月阴阳怪气道,“原来明珠郡主在这里,也省得咱家好找了。”又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郡主,跟咱家走吧。”
溶月脚下未动,一双明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语气沉沉自有一股慑人气度,“不知苗公公口中的杀人嫌犯是何意?”
苗海阴鸷地瞟了她一眼,并不打算松口,“郡主去到澹诚殿便知道了。”见溶月仍是不动,便吊着嗓子,语气中带了一丝不快,“郡主,快走吧,皇后娘娘还等着呢。”
溶月知他是皇后心腹,皇后不喜自己,他必然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只冷冷睨他一眼,语气冷冽,“谁死了?”
苗海被她这一眼看得如坠冰窟,打一个寒战答案不由自主从口中蹦了出来,“郑……昭容……”
郑昭容死了?!
仿佛平地起了一声惊雷,把溶月炸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白日里还见过的那个张扬的女子,就这么死了?!
苗海被她方才那一眼看得震慑住,这会回过神来,颇有些尴尬不快,想他在宫中沉浮多年,居然在一个小丫头手里失了分寸,一张脸顿时成了茶青色,声音愈发不耐起来,“郡主想问什么,等到了澹诚殿大可向皇后娘娘问个够。”
溶月冷冷清清抬头看他一眼,星眸慑人,唇边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走吧。”
“郡主!”云苓和玉竹担忧出声唤道。
溶月递给她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她们先在听泉居候着,便整整衣衫,从容地跟着苗海去了。
虽然下午下过一场大雨,但夏日温度高,又兼着出了太阳,此时地上早已干透,空气中有种雨过天晴后泥土的腥湿气。
溶月跟在苗海身后,脑中飞速地转动着。她自澹诚殿出来后就只去了趟表姐那里,除此之外便一直呆在房内没有出去,这么说来,除非有人作伪证,那就不可能是有人目击到她在命案现场出现过。皇后娘娘虽然不喜她,但也不至于是非不分地针对她,这样实在太难以服众。这么想来,便是……命案现场出现了她的东西?
溶月有些摸不着头绪。自己的东西一向都是玉竹打点的,她性子谨慎沉稳,若发现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必然会来向自己报告,可玉竹没说,难道这东西是不久前才丢的?
心中浮现很多猜想,却又一一被自己否决,苦恼间,澹诚殿已经到了。
溶月抬头看一眼眼前巍峨的宫殿,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踏了进去。一进殿内,便觉一股凝重的气氛铺面而来。
皇上端坐上首,面带怒色,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痛,周身冷意凝结,旁边坐着皇后,脸上是一贯的端方高贵,只眼底的一抹精光泄露了她此时心底的得意。看着自己吃瘪,皇后可真是开心啊,溶月眼底掠过一丝似有若无的嘲讽。
除了皇上和皇后,惠妃和梁嫔也在。惠妃位分高,此时在这里倒也不意外,只是梁嫔?似乎她和郑昭容住得近,莫非是被惊动了?
溶月眼光在几人身上随意一扫,很快便收回,面上露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溶月参见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皇上看也不看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语中压抑的冷厉显示出他此时心情有多糟糕。
溶月站起来,眼中浮现出点点水光,仰头惶恐道,“不知皇上和皇后娘娘叫溶月前来有何事?”
皇上烦躁地叩击着龙椅的扶手,硬声道,“皇后,你来说!”
“是。”皇后略带得意应下,深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溶月,“明珠郡主,郑昭容死了!”
饶是方才从苗海口中听过,这会听来,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好好的一个人,还有孕在身,怎么说死就死了?
溶月身子一抖,抬起头眼中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不安和迷蒙,她捂住嘴,不可置信道,“皇后娘娘,郑昭容白日还好好的,怎么会……”
皇后微微勾唇,笑得有些诡异,此时殿内已掌上了灯,她鬓边长绵凤钗的流苏长长垂下,在脸上投下明灭光影,神情晦暗,“郡主这话问得好,本宫也想问郡主,郑昭容与郡主到底何仇何怨?!”
“臣妾听说……郑昭容白日与明珠郡主起了冲突。”犹疑着开口的是一旁的梁嫔,她面色苍白,似乎有些被吓到了。
话音刚落,溶月森寒的目光便射向她,“梁嫔娘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继而转了目光看向皇后,墨瞳中染上点点阴霾,语声中带了一丝忿然道,“听皇后娘娘这意思,竟是怀疑郑昭容遇害乃溶月所为?!”
皇后冷哼一声,“本宫不是怀疑,是有铁证!”
溶月愣了愣,不怒反笑,看着皇后的目光愈发地冷了,她倒要看看,皇后口中的铁证究竟是何物。“既然如此,也请皇后娘娘拿出这所谓的铁证来给溶月见识见识。”
看着她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皇后只觉万分刺眼。
溶月的表情落在皇上眼中却让他心思松动了一番,看明珠这坦坦荡荡的模样,莫非这事真非她所为?他微微松了口气,转回目光,密切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皇上的变化,皇后自然感觉到了,长长护甲扣入椅背中,满心不甘。她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