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心中微叹一口气,众目睽睽之下,她既然出了这个头,也不好撒手不管了。方才那少年的身份都没打探清楚,又冒出个窦樾来,今日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溶月心中腹诽,只得耐着性子清冷开口道,“窦公子究竟想做什么?”
窦樾轻佻一笑,“不做什么。好歹我同沈二秀也是旧识,既然碰上了,怎么着也该打声招呼才是。”
他这话一出,人群里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各种异样的目光看向人群中间的马车。
窦樾的声音不小,车里的几人自然听到了。沈滢玉转了目光看向沈汐云,面上一副得意洋洋看好戏的神情。沈汐云依旧没有睁眼,只是笼在袖中的手一紧,指甲生生掐进了掌心之中,一阵疼痛漫上全身,她暗自深吸一口气,面上却愈发冷冽起来。
“窦公子请自重,我二姐姐已经定亲了。”溶月沉了脸色,心中不耐烦得紧,沈汐云自己惹下的烂摊子还要自己来给她收拾,她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给窦樾。
窦樾一听,又是一声嗤笑,面上露出一副猥琐的表情来,“郡主若不说我倒是忘了,沈二秀不久就要成为四皇子贵妾了。”他“啧啧”两声,冲着马车内道,“沈二秀,没想到你外表文文静静的,做出来的事却是大胆得很啊……”他拖长了尾音,故意给人留下一丝遐想的空间。
人群里的窃窃私语声渐渐大了起来,周围的人也越聚越多。溶月瞧着这阵势,不由一阵头疼,只得看向在一旁哆哆嗦嗦的车夫,“刘大,检查出什么毛病没有?”
刘大战战兢兢看了过来,刚想说话,窦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早知道二秀是这等胆大的性子,当初上元节之时,你我就该……”
“闭嘴!”
他话音未落,便被一道尖利的女声打断,原来是沈汐云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沈汐云冷冷道,“窦公子不要太嚣张了,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她喘口气,不待窦樾接口,又接着厉声道,“窦公子平日里那些斑斑劣迹,总有一天会传到宫里去,到时候我倒想看看,窦公子是否还敢像现在这般肆无忌惮。”
窦樾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居然又拿姐姐来威胁她!
溶月没空理会沈汐云和窦樾的你来我往,又看向刘大,“怎么样?”
刘大举起手中一块木片,点点头,“郡主,可以走了,方才只是这块木片卡到了车辕里。”
溶月暗暗松一口气,对着方才那蓝衣少年微微欠了欠身子示意一下,便转了身朝马车走去。
“明珠郡主!”窦樾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溶月只作未闻,继续朝前走着。
窦樾却愈发变本加厉起来,闪身拦在了她面前。
溶月眉眼间一片冷凝,周身散发着森森寒气,“窦公子,你究竟想干什么?!”她一字一顿地问出,心底早已按捺不住,手悄悄按在了腰间的鞭子上。
窦樾一甩手中的折扇,自认为风度翩翩,摇头晃脑道,“明珠郡主,沈二秀定了亲,郡主可是未定亲的。”
溶月冷冷地直视着她,眼底戾气一片,“让开!”
窦樾却愈发恬不知耻起来,腆着脸皮凑上来道,“郡主推我啊,郡主把我推开了我便不拦着郡主了。”
溶月眉眼一横,手中一动,鞭子就要出手之际,方才那个蓝衣少年却闪身挡到了她面前。
溶月勉强按捺住心底的冲动,冷眼看着他想做什么。
少年盯着窦樾嘲讽一笑,“几年未来了,没想到京城竟出了这等没脸没皮的人。”
窦樾眼眉倒竖,恶狠狠看向他,一伸手指指着他道,“你算哪跟葱?!识相的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少年微微一笑,露出颊边两个小小的梨涡。他伸手一拂,便将窦樾拂了个踉跄。
溶月这才正视起他来,看他年纪不大,手下功夫似乎却不弱啊。
窦樾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手一挥,方才站在旁边看戏的那些窦家家仆们便全都围了上来。他拔高了嗓音道,“小子,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马上给我让开!不然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少年朗声哈哈笑了出来,“真是好笑!打不过小爷我便想叫这些走狗一起上?!你可真够有骨气的。”
窦樾垮了眉眼,脸色愈发阴沉起来,一听他这话,一拳头就挥了过来。少年却轻易避过,顺着力道将他手腕一折,便听得一声惨叫响起。
少年嫌弃地将窦樾往旁边一推,掏出手绢擦了擦手,不快道,“真是脏了小爷我的手了!”
窦樾被家仆们扶住,愈发怒火中烧起来,手腕上传来阵阵止不住的痛意。他不是能吃亏的人,这下也顾不上什么骨气不骨气的了,用另一只未受伤的手一挥,恶狠狠地道,“都给我上!”家仆得令,摩拳擦掌准备一拥而上。
溶月一听,抽出鞭子握在手中,戒备地注视着面前的家仆。不管怎样,少年也是为她出头才惹上窦樾的,她不能袖手旁观了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一铠甲侍卫分开众人闯了进来,看也不看旁人,径直走到少年面前,单膝跪地朗声道,“属下见过世子爷,王爷叫您赶紧回去与大部队汇合。”
世子?!王爷?!
溶月怔愣在原地,世子?王爷?这到底怎么回事?她认真想了想,突然忆起什么,狐疑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