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一点点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最佳体验尽在【有不甘,有愤懑,有嫉妒,还有……一丝隐秘的庆幸。
人人都说父亲**她,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父亲**她的原因不过在于她有才有貌,于他,还有利用价值可言。
父亲无子,所以对于三个女儿所嫁人选定会慎重再慎重。有些棋子,用得好了,往往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是长女,所以第一个靠联姻来维持赵家兴旺的重任便落到了她头上。
一开始听父亲说要把她送给沈将军做妾时,她是拒绝的。
哪个少女不怀春?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笑起来目若星辰,声音清淙若流水。
可沈将军呢,年纪足足比她大了快一倍,嫁过去还是做妾的,这让她如何甘心?
直到有一天,她见到了沈将军。
那日父亲邀将军前来府中做客,自己心下好奇,见他们酒过三巡,已有了些醉意,便偷偷换上丫鬟的衣衫送了壶酒进去。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百姓口中如神祗般高大的男人。刀削般精雕细琢的面容,墨瞳森寒,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厉之气。
并不是自己心目中喜欢的那类温润如玉的人。
可她还是忍不住动了心。
手一抖,酒便洒了出来。
她抖抖索索地上前想替他擦拭干净,他却侧身避开,声音冷得似腊月的寒风,“你下去吧,我自己来。”
这是她听他说的第一句话。
后来,她一次次地找借口想见他一面,都是无功而返。
传说沈将军与沈夫人伉俪情深,不愿纳妾。
她不信,天下男人都是**的,之所以没有背叛,是因为受到的**还不够。
正在这时,等来了他妻子儿女要来凉州的消息,本来渐渐沉寂的心又燃起了熊熊的斗志,甚至不管不顾地当天就跑到了人家府上去求见。
她要瞧瞧,这个隔了这么远距离也能把沈将军的心牢牢拴住的女人是何模样。
她虽然是庶女,却自幼娇养长大,论才论貌,她还没有遇到过对手。
可是,只见了这么两面,她心中已然明白,她是决计争不过侯夫人的。
她从小便是个懂得取舍的人,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时候该放弃,什么时候该争取。
所以这一刻她下定了决心,沈将军那里,她是不会再去碰壁了。
除了自知之明,这个决定还有一丝赌气在里头。如她这般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甘心屈居人下只得一个小小妾室的身份?
沈夫人一来,她也正好有了理由堂而皇之拒绝父亲了。她就不信,凭她的才貌,偌大一个凉州,居然还找不到自己的良人?!
主意打定,眼中露出志在必得的火花来。方才因侯夫人而生出的自怨自艾的情绪也淡了下去。
溶月自然没想到,短短这么会功夫,赵菱容的心思已经转了几个弯了。猜不透她心中所想,索性收回目光,带着得体的笑容乖巧地坐在侯夫人身侧。
此次宴会,说来赏梅其实不过是个幌子,大家都想看一看传说中的将军夫人和郡主罢了。至于侯夫人和溶月,也正好借此机会将大大小小的官员家眷认识了一遍。
双方各有所图,又和和气气地坐了一会,侯夫人起身告辞。
赵夫人客套地挽留了几句,便派人送了她们出府。其他人见侯夫人和溶月走了,自然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了,也纷纷告辞离去。
自那日从郡守府回来,其他府邸相邀的帖子便一封接一封地递了进来。只不过溶月通通都给拒了,她没这个心情也没这个闲暇成日里跟别人虚与委蛇。
若是在京城,她早就会落个目中无人的名头来了。
可这里是凉州,山高皇帝远,一个郡主身份摆出来便足以让所有人住嘴。所以溶月乐得清闲,在府里头整整院子,逗逗小轩轩,一个月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是夜夜深,她坐在窗前,百无聊赖地用手托着腮,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出神。
“郡主,您在看什么?”云苓好奇地也朝窗外看了看。
“没什么。”溶月摇摇头,收回目光。
“帮我把灯芯挑亮一些,我再看会书。”
“是。”云苓应了,将烛台拿来放在了书桌上,自己搬了个小杌子坐在一旁做起绣活来,玉竹则在卧室里替她整理着衣衫。
溶月沉浸在书本当中,偶尔伸出手指翻过一页,寂静的夜里只剩下“沙沙”的翻书声和灯芯爆裂的声音。
云苓做累了,抬起头活动活动了筋骨,目光落在溶月洁白如玉的侧脸上,黛眉如画,殷红樱唇,眼睫低垂,在明灭的光影里散发着微光。
饶是伺候郡主这么久了,云苓有时候还是会看着她的容貌出了神。
感受到云苓的注视,溶月抬眼一笑,“怎么了?”
云苓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又低头分起线来,溶月笑笑,刚准备开口打趣她两句,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口哨声。
那声音很小,夹杂在呼呼的风声里,小到云苓都没注意到。
要不是溶月事先熟知,她也定会忽略了去。
溶月心神一动,竖起耳朵又听了听,果然听到窗外响起了一长三短的口哨声,这是她同天机和天佑约定好的,若他俩有消息递给她,而她身边又有人的话,便用这个法子联络。
溶月合上书页,拿起桌上的茶壶晃了晃,朝云苓道,“云苓,没水了,去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