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戒备,谨慎地朝着树下移动。溶月一眨不眨地盯着,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终于等到那人走到了自己的射程之内,溶月一咬牙,将手中的石头朝蒙面人脸上扔去,好巧不巧正好扔到了他眼睛上。
那人猝不及防,怪叫一声,痛得捂住了眼睛。
就趁现在!
溶月瞅准时机,一溜烟从树上滑了下来。尽管冬日衣服穿得厚,她的手掌还是被粗粝的树干磨破了皮,渗出殷红的血迹来。
她攥了攥拳头,顾不上害怕,咬紧牙关坚持着。下了树,撒开腿就朝林中跑去。留在这,无异于以卵击石,为今之计,只有跑到林中与萧煜他们会合才有活路。
萧煜,对不住了!溶月神经紧绷心中暗念,她知道自己去了势必会拖累他们,但不去,就只有一死!现在只希望云苓一定要听话,不要贸然从缸中出来。
这时,一道劲风从脑后袭来。溶月下意识往右一躲,那泛着寒光的利剑便砍空了。她回头一看,方才那蒙面人已经追了上来,眼睛有些红肿,目露凶光。
蒙面人二话不说,举起剑又刺了过来。
溶月吓出一身冷汗,忙取下腰间的鞭子,用尽全力朝那人手腕甩去。蒙面人不防,手一抖,剑便刺偏了,堪堪从溶月头上划过,将她发上插着的碧玉簪碰落,一头青丝便旖旎散开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碧玉簪掉落在地,“啪”的碎成两段。
趁着蒙面人分心之际,溶月拔腿又跑。
方才她能偷袭成功,只是因为黑衣人没料到她有鞭子在身,现在有了防备,自然不会再吃第二次亏。
“出什么事了?”另一人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忙赶了出来。
溶月暗暗叫苦,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机械地朝前跑去。
“休想跑!”蒙面人怒喝一声,飞身上前,溶月只得就势在地上往回一滚。
电光火石之间,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哼声。
溶月余光瞟去,只见云苓已从缸中出来,手里还举着方才放进去的那块大石头,房中出来的那个蒙面人已经倒在她的脚下。
看来是云苓趁蒙面人不备偷袭了他。
剩下的那人一震,瞬间满脸戾气,浑身散发出阵阵寒气,气势汹汹一掌朝云苓挥去。
云苓这会已没了方才的胆大,手脚发软不住地打颤,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溶月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掌风击倒在地,头磕在地上,昏了过去。
那人冷哼一声,又回过头来对付溶月。
溶月咬牙硬撑着,又将鞭子挥了过去,这次她瞄准的是黑衣人的脚。
蒙面人已有防备,凌空一跃,躲过她的袭击。
他似被惹怒了一般,突然发力,招招凌厉至极。若不是厉害的人都在萧煜那边,他的武功只是平平;若不是溶月前世学过几年拳脚功夫,她只怕死了几千次几万次了。
饶是这样,衣服也早已千疮百孔,左肩上还被剑刺伤了,隐隐作痛。
几个回合下来,溶月已是气喘吁吁,体力也到了极限。
“等等!”她突然大叫。
蒙面人怔了怔,手上力道一缓,却并未停止攻击。
溶月身材娇小,因此还能手忙脚乱地躲过几招。她一边躲避,一边喘了气大叫,“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定远侯府圣上亲封的明珠郡主!你杀了我,我爹不会绕过你的,皇上也不会饶过你的!”
她不知道这么说有没有用,只是用尽办法想拖延一下时间。萧煜解决了那边应该很快会赶来,自己一定一定要撑到那个时候。
那人持剑的手一顿。
溶月大喜,难道他当真忌惮自己的身份?忙又嚷道,“我今日只是偶然来了这里,你放了我,我保证今天发生的事一字都不会泄露出去。”
那人目光闪了闪,下一刻,却又挥剑出招。
该死!
溶月在地上一滚,借力弹了起来。她瞅准空子,将鞭子用力一挥。成与不成,就在此一举了!
鞭子倒是如愿缠在那人的剑上,只是用尽全力一扯,那剑却是纹丝不动。溶月涨红了脸,也没法将蒙面人的剑甩开。而此时蒙面人的耐心已消磨殆尽,手腕一翻,再一用力,溶月虎口一震,鞭子便脱了手,被剑挑到空中。
下一刻,那剑尖就朝她刺来,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插入她的身体,溶月双眼一闭,看来她今日注定要死在这里了。
她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刚重生就要死了,难道这就是命么……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法兴寺,也是人仰马翻。
玉竹一口气跑到了经堂,佛门圣地,不敢贸然造次,慌忙拉住一个过路的小沙弥托他将侯夫人请出来。
侯夫人急急忙忙赶了出来,见到气喘吁吁一脸急色的玉竹,心里一沉。
“出什么事了?郡主呢?”侯夫人连声问道。
玉竹虽然焦急,但还是简明扼要口齿伶俐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个大概。
“什么?你说阿芜掉到一个奇怪的洞中了?”侯夫人大惊。
她们今日来法兴寺,带的人本就不多,只得求助于了空大师。
了空大师慈悲为怀,听了小沙弥的来报,忙停了讲经出来,引了侯夫人一行往旁边的侧室详谈。
“夫人先别着急。”了空大师听了事情的经过,沉声安慰道。他沉吟片刻,带了人往那石墙处去。
一行人来到溶月掉下去的地方,一切都还是玉竹走时候的样子,看来郡主二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