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臣被铃声惊醒,猛地抬头,就看到不远处,一张纯净无害,绝美如妖的脸。
少年是一身雪白的长衫,一双玉足露在外头,目光痴痴的,呆傻而木讷,好半天他薄薄的唇才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景臣看清楚了他的唇形,他说:哥哥。
胸口像被人猛击了一下,他锋利的眼刀血丝浮现,藏在袖中的手狠狠地握紧。
少年似是感受到了危险,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可因为双腿颤抖,步子迈得太大,身子就像后头倒去。
“你……”
林景臣眸一寒,人已抱住了少年倾倒的身子。
那双纯美如画的琥珀色眸子,一瞬不瞬的凝视着这个如山般伟岸的男子。薄唇又动了动:哥哥。
林景臣锋利的眼刀里闪过一丝冷意,下一刻,他仰头自嘲的大笑起来:“哈哈哈……”
他不过是个孩子,是他多年前在湍急的邵水旁捡来的一个孩子。
他曾惊叹于他的美貌,也曾痴迷过,曾经他想过守护这一份纯净无暇的美,他寻访名医希望能将他的病治好。
可是,三年过去,他仍旧是一副痴傻的模样,他真的让他好生失望!他素来爱美惜才,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失望过!
林景臣揪着少年的衣领,磨牙吮血般的说道:“空负了美貌……”
,顿了一下,他将手中的人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脖颈处的铃铛儿叮叮当当的响,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十分刺耳。
“四公子!”
闻声寻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的过雪,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奔向主子。
他不懂向来心疼四公子的大少爷,为什么狠心将脆弱如孩子的主子摔在地上。
果然被仍在地上的少年,呜咽的大哭起来,声音沙哑,断断续续的音符十分难听。
他哭的很伤心,显然是被林景臣摔疼了。
果然,过雪扶着四公子回房后,撩开四公子的衣袍,就发现雪白的屁股蛋上大片淤青,过雪轻手一碰,四公子都会咬唇抽吸。
少年趴在枕头上默默的流泪,俨然是伤心的,在他心里哥哥是对他最好的人,可是只有惹他生气,只有惹他生气,他才能……
这几日,林老爷的属下了解到,林景臣突然暗地里派人查起“四公子”的身世来,这三年来,林景臣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林老爷抿唇笑,看来景臣是想将那个美少年送出府了。这样也好,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虽然做私生子般养了三年,也养出些感情了,但是这少年再在府上这么呆下去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景臣能够想通,自然是最好不过。
林老爷也难得殷勤,加派了自己手下的人去帮忙查。
可是他们唯一的线索是这个少年是林景臣当年在邵水边上捡来的,当时只穿了xiè_yī亵裤,除了一身xiè_yī亵裤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他们当时猜想“四公子”被先发现他的渔民们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摸走了。
至于那些渔民哪里会再把得来的“赃物”拿出来自投罗网?所以这也成了一桩悬案了。
桑锦文在九岁生辰的时候,还问起二姐桑静初怎么还不回来给他过生。
桑为霜红了眼眶,只是安慰道:“二姐去京城学绣艺,等锦文长大了就会回来。”
桑静初的事,成了杨焉一生的心病,虽然如此,他不曾后悔,偶尔他会想起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在他身旁唤着“焉哥哥”的样子,他是真的只拿她当妹妹,给不了她属于丈夫的爱……
这件事,为霜并没有责备杨焉,人各有命,可能那就是静初的命。虽说这般想,却又免不了在内心深处伤感一番。
“当家的,我退下了。”现在的杨焉沉默又恭敬,似乎在内心深处觉得因为静初小姐的事,成了二人无形的隔阂,也成了桑为霜的心结。
这样的变化,他感伤过,却不曾想过离去,比起离开这里,他更希望日日一睹为霜的影子,在这个世上这个时刻,只有他一个人离她这么近。如此,他便知足。
这是自不见二姐后,锦文第一次听到桑为霜告知他二姐的行踪。
“姐,京城好玩吗?我们为何不去京城找二姐呢?”
他问的童言无忌,可桑为霜终被他无心的一句话,勾起了心事。
为什么不去京城呢?
还要再安县呆几年?为什么没有想过?……
自那日后桑为霜突然下定了决心。
的确该做好去洛阳的准备了。
腊月初十,桑锦文宁安四年上学的最后一天,夫子坐在最前面,喋喋不休的唠叨着。
“你们都知道山里人怎么养猪的吗?在猪房外头有一面大锣,那些放养在林子里的山猪,一听到锣声就陆陆续续的回来,一个一个的穿过篱笆栏,循循有序!”
“啪”的一声戒尺敲打在桌面上。
“你们呢!老夫要喊了多少声安静,你们才给安静下来!气煞老夫了!猪都比你们聪明!”老夫子捋着胡子,一张脸气得通红。
听到夫子的话,站在教室外的杨焉不禁笑出声来,桑锦文望向窗外的杨焉,调皮一笑。
“杨焉哥哥,我姐又要你来接我,她自己不来……”锦文一手拿糖葫芦,一手拿热红薯,边吃边说道。
“当家的忙,你别往心里去。”杨焉给锦文背着书篓,笑着安慰道,也许是因为对静初的愧疚,他对锦文很是纵宠,比亲弟弟还亲。
“嗯,夫子给我们布置好多课业呢,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