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亭蹙起眉。
车夫的马鞭还未鞭下,听到这一声大喝也皱起了眉头,他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样一来,自然是走不成了。
捕头一干人这时两排分开,中间慢慢走入一个人。
他们一见,纷纷见礼:“钟统领!”
钟淡?
白青亭冷笑,看来一场恶斗是难免了!
捕头见过礼后也在讶然,他是接到上头之令才到这大街上拦阻马车里之人,可他确实不知马车里的人竟是五皇子府的人。
此时钟统领亲临阻拦,那不就是将与五皇子对着干摆上明面了么?
捕头高壮的身躯抖了抖,他一小小捕头可不敢与龙子作对啊!
可转而一想龙琮是不受宠的残废皇子,毫无登上九五之尊的希望,他又在瞬间挺直了腰。
钟淡对捕头与众捕众微微颔首,高大的身形走到马车旁方停下。
“姑娘是五皇子殿下的人?”车夫还上不了钟淡的眼,他直接对马车里的白青亭说道。
事到临头,已由不得她退缩。
何况,她从未想过退缩。
这钟淡一直死咬着她不放,又多次派人闯入她宫外私宅查探,她与他之间不过只差一层薄纸,轻易便能将之撕破!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白青亭冷如冰砌的声音从马车传了出来。
捕头顿时瞪大一双小眼,这从五皇子府里出来的人就是不一般,居然敢这般无礼地与钟统领说话!
众捕快也在窃窃私语,猜着这车里的姑娘待会要怎么死。
车夫这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万般想着要如何去搬救兵的法子,可惜毫无头绪。
他急得差些无法坐在车驾上,可他此刻也唯有替姑娘挡着锦帘不让人轻易闯入马车放肆这一点了!
钟淡轻笑,“不如何,钟某就是想结交一下姑娘,还请姑娘下车一见。”
其实他早就到了,只是一直在暗处看着。
本来想着这帮捕快能抓了这女子,或揭下她的毡帽,让他一睹她的真面目,以确认是不是他心中所猜疑之人。
岂料这捕头一见是龙琮的人便退缩不敢再拦,这蠢人也不想想,即便是五皇子殿下的人,即便真出什么麻烦,也有九门提督给顶着!
但倘若此女子真是他所猜疑之人,却让捕头畏畏缩缩而放过去,他钟淡必头一个便要了这蠢人的性命!
钟淡恶狠狠地瞪了捕头一眼,捕头忙缩了缩脑袋。
“适才听捕爷所言,如今大街之上会如此严加探查是因着安遂公主遇袭一事,钟统领欲查出凶手,可我却听说,此案陛下已交由大理寺卿君大人全权审查,更已有嫌犯白代诏入了大理寺监牢待审,不知钟统领可知此事?”
白青亭并未理会钟淡要她下车之言,反是直接指出他已越界的行为。
钟淡凝目,眸中冷光乍现。
“姑娘既知此事,更应配合才是。”
“当然,我怎么会不配合呢?”
听到此话,钟淡释下些微不满,心想此女子还算知趣。
“只是,即便要我配合,也该是大理寺配合君大人才是!”
白青亭话峰一转,挑衅道:“如何?钟统领是要与我共同前往大理寺么?”
车夫暗自说好,果真如此,他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一半。
只要姑娘到了大理寺,理应就安全了,界时他也能分身回宫报信去!
但关健是,钟淡铁定不会同意。
“放肆!小小奴婢也敢大放厥词!”钟淡怒喝。
闻言车夫的眉头被他拧得死紧,都打了好几个死结。
同时从马车里传出一声白青亭饱含讥讽的冷笑,而非预期的求饶,这更令此时气在头上的钟淡大手一摆,示意捕头将马车团团围住!
下一刻,诺大的街面已被众捕快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次捕头带来了两小队人,赫然有五六十人之多!
层层叠叠,人围人。
车夫急了!
“姑娘!”
“莫慌,大不了杀出去!你怕不怕?”
车夫一怔,随即毅然道:“不怕!”
白青亭再次钻出马车,甫入眼便是神色坚毅的车夫与一脸怒容的钟淡。
“钟统领这是恼羞成怒了么?”白青亭轻盈地跳下马车,向钟淡嘲笑道。
车夫随即也跳下马车,护在她身侧,时刻警惕防范周围的捕快与眼前的钟大统领。
“小小的奴婢也敢与本统领叫板!五皇子府当真好规矩!”钟淡怒斥道。
白青亭轻笑出声,较之先前言语的攻击更令钟淡着恼。
钟淡当下即时火窜上双眼,气得犹如兔子的眼睛红彤彤得吓人。
“还有比这更好的规矩,钟统领要不要试试?”白青亭言语咄咄,不退反进,颇有要将火越演越烈的意图。
钟淡怒极,大喝道:“给我拿下!”
车夫心下凉了大半,这火要是烧上姑娘的身,那他便以死谢罪,他也无法向司都统及左副都统交代啊!
众捕快纷纷举刀上前,捕头更是试图打头阵擒下白青亭。
但要活捉她,便要先过车夫这名有武功底子的家伙。
过了几招后,捕头看着车夫的眼神严然变了。
身手敏捷,出手快准,这分明是经过训练的练家子!
捕头与车夫两人武功相平,从钟淡那一声喝令便纠缠到了一起。
虽车夫有意护着白青亭,便显然也捕头的打斗已够他吃力,无瑕分出闲手来照应白青亭。
车夫刚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