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塔沉静地落在青石地面上,席放却已经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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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荆第一个回神:“师兄,救师父!”

贺灵向朱槿道:“我们师父被关在哪里?”

朱槿正望着诛仙塔呆呆发愣,被文荆喊了几声才恍惚着说:“……在地牢。”

果然是本来要把他们一网打尽的!

文荆、君衍之与贺灵不再耽搁,向着山脚下赶去。

清虚剑宗的地牢建在玉容峰底,被阵法、结界守护,长年阴冷不见太阳,对道修的修行最为不利。文荆有云溪长老传授的入阵术法,匆匆忙忙地带着他们穿进去。一出阵,便听到了阵阵男子的嘶吼,声音沙哑酸涩,带着哽咽的哭腔,似乎痛苦难当。

那地牢传声极大,沿着狭窄的石壁便能感到那人的痛楚,让人的汗毛根根竖起,不寒而栗。

文荆小声道:“席放究竟对师父做什么了?”

君衍之:“不晓得。”

心急火燎地在地牢中前行,窄小的甬道一过,视野豁然开朗。

这里是清虚剑宗最安全牢固的地牢,只关押罪大恶极、修为高强、犯了重规的弟子。一排黑色的玄铁将这里分成三间,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正是从尽头的一间发出,从近处听来,更是叫人心惊胆战。

文荆连忙凑到那房间前面:“师父!”

地上三散落着一本一本的书册,字写得相当好看,不像是书本秘笈,反倒像是什么人的笔记。地牢的尽头阴暗处,缩着一个披头散发、看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

那东西发出嘶哑的叫喊,手捧着几本书册,又似哭、又似笑,没有片刻的平静。

文荆着急道:“这是疯了?”

君衍之淡淡“嗯”了一声:“本就难以控制心魔,想必席放又对他施了什么术法、或者给了他什么刺激,这才变成这副模样。”

贺灵道:“把他打晕救出来吧。”

三个人不再多说话,各行其责,不到片刻就把晕厥的段轩抱了出来,由贺灵背在身上。他望着地上遍布的狼藉道:“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先背他回去静养。”

“是。”文荆连忙答应。

君衍之捡起一本书,一声不吭地看着。

贺灵一走,文荆慢慢翻捡着散落的书本,怪异地轻声道:“师兄,这些东西似乎都是一个人写下的纪录呢,你看……”

“三月二十九:伤口逐渐扩大,万万不可服用任何丹药、施展任何修复术法,以白英草研磨成汁后涂上,略能止血。希望能坚持到小轩出来。”文荆有点尴尬,“……小轩?”

君衍之仍在低着头看。

文荆又翻了几页:“四月初五:流血越来越多,发现金明草搭配白英草,效果更好。今天终于把婚服制好了,试穿了一下倒很合身,希望能让小轩看一眼。”

再翻几页:“四月十二:今天穿着婚服去看小轩了,正在结丹。怕他结丹不成反而丧命,不敢打扰。”

后面的纪录里,伤势越来越严重,皮肤逐渐溃烂、变黑腐化,连皮肉都是一块块地往下掉。这血修术法着实了得,吃丹药、疗伤都只能加重伤势,阴狠残毒。文荆轻声道:“师兄,这都是陆师祖的纪录。”

“嗯……”

“你在看什么?”

君衍之把手上的书本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文荆接过来坐在地上,与君衍之各捧着书册翻阅,地牢里只听见书页缓缓翻动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文荆轻声道:“师兄,你看完了么?”

“嗯。”君衍之站起来,慢慢收拾散乱的书本。

文荆低着头捡书,轻轻叹息:“想不到师父与师祖当年竟发生了那种事……”

“嗯。”君衍之淡淡地补充,“我若是他,我只怕也想死了。”

文荆不经意地道:“师父发疯只害死他一个,你若发疯,还得有一群人陪葬……你还是别发疯得好。”

君衍之的身体一僵,轻声道:“我尽量。”

“师父那么冷酷古板的人,竟然会做出半夜偷亲这种事,陆师祖当时一定吓了一跳。就好比你要是鬼鬼祟祟地偷亲我,我也必定不信。”

君衍之咬着唇。

“我觉得陆师祖当年拒绝师父,必定是因为心中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并不是真的不喜欢。”

“……是么?我倒是觉得他拒绝得很彻底。否则师父也不会心灰意冷地下山、消失了那好几个月。”

文荆只觉得君衍之这些话有点怨气,却也不好深究,继续道:“师父下山几个月,陆师祖便担心了几个月啊,寝食难安,不也是在受苦么?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师父竟然要跟他断绝师徒关系,还要魔修,真是可怜。”

君衍之道:“……我还是觉得师父比较可怜。”

文荆小声道:“陆师祖不也……那个……彻夜长谈挽留他了么?我就佩服师父的那句‘弟子修炼到了瓶颈,不双修,就魔修’。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真是……”

君衍之望了他一眼:“师父最后悔的就是这句。”

文荆轻声叹道:“其实师父没有逼师祖,师祖是自愿的,哪有人会为了挽留一个徒弟做到那样的?师父自己想不开……”

“他若没有对师祖产生感情,就不会心灰意冷地下山,更不会引来魔修。他若没有回山逼迫师祖,一声不响地跟着付修去魔修,师祖也不会丧命。这件事的确就是他的错。”

也对……要断绝关系还需要当面说清楚的?段轩不过是用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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