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这话出口的太过随意,听的身侧的宛仪郡主嘴角直抽抽。
自己这个女儿呀,真真是……
是,她不该想着老太太会气到颜儿,她应该反过来担心,老太太会不会被颜儿再次气晕!
母女两人走到院子里,来传话的倚翠已经回去,容颜和宛仪郡主带了李嬷嬷几个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府里另外的三房比她们都早早到了,待到帘子掀起来,容颜母女两人随着小丫头走进来,胡氏再不情愿,也只能憋屈着福了福身,“大嫂,您可算是来了,娘亲这都晕了好一会,里面的大夫正在诊治呢。”
“有大夫过来就好,三弟妹四弟妹,都是一家人,坐下来说话吧。”宛仪郡主直接坐在椅子上,接过小丫头捧来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直接和三夫人四夫人说起了话,却是把个刚才和她打招呼的二夫人胡氏给完全忽视!这下,屋子里的妯娌三个都面色尴尬了起来,容三夫人容四夫人是觉得被夹在大房和二房中间成了馅饼,不好过,至于胡氏,则完全是被气的。
她好歹也是这府里正经的二夫人,那个女人竟然和那两个庶出的搭话都不理她!
又羞又怒之下,她一脸的愤怒涌起来,只是还没等她的怒气完全涌到顶点,抬眼,她撞入容颜清冽冽的眸子里。
那双眸子清清冷冷,幽幽冽冽,如同万年的冰潭,让她一下子坠入其中。
就是这么一眼,胡氏全身都渗出一层的冷汗!
她蓦的想起容颜那一晚和她说过的话——
二婶?你以为喊你一声二婶你就真的是我二婶了吗,我告诉你,我能让你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吐出来,自然,我也能轻轻松松的要了你,甚至是你们二房母女的命魔君锁爱:废材无双!我之所以留着你们,不过是觉得,你们不配脏了我的手罢了……
当时那话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可胡氏却时不时的想起来。
每想一回,她就是全身冷汗,手脚发软。
如今,这一刻,对上容颜似笑非笑的眸子,她啊的一声惊呼,竟是想也不想的扭头朝外就跑。
她的身后,容兰倒是被她撞了个踉跄,幸好不远处的容瑜伸手扶了她一把,“四姐姐,你没事吧?”
容兰却是猛的推开她,“别挡我路,滚开。”抬脚朝着外头跑过去,“娘,娘您去哪?”
屋子里,容瑜眼神深处闪过一抹怒意,可随即被她敛于无形。
容三夫人看了她一眼,“兰姐儿只是着急了些,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不会的,您放心吧。”嘴里说着不会,容瑜掩在宽大袖中的双手却是紧紧的纂了起来!
请来的大夫很快便走了出来,对着几人拱了拱手,说话时却是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宛仪郡主,“大夫人别担心,老夫人只是一时忧心过重,气血没能充分运行,所以才晕了过去,老夫已经开了药方,再辅以针炙,好生休养几日自是无碍的。”
容颜听着这话,看着那大夫的眼神轻轻闪了一下。
宛仪郡主却是没看她,只望定那大夫,“那么,老太太的身子能下床吗?”这马上就是中秋节,再有,中秋过后几天就是老太太的寿诞,这若是老太太病的严重不能下榻,不知道到时侯外头又要传什么,别的她不怕,她就是担心容颜的婚事!
“大夫人放心吧,若是精心将养,好生的照顾,让她开开心心的,这心结一解,用不了几天老太太就好利落了。”
“是么,那有劳大夫,李嬷嬷,你去送送大夫吧。”
宛仪郡主吩吩罢,又着人拿了红封赏了大夫,方转头看向倚翠,“你去给老太太煎药。”
“是,大夫人。”
屋子里传来容老太太清醒的声音,宛仪郡主想了想,索性带着三房四房的人都进了内室。
靠窗前的大榻上。
容老太太半歪在那里,额头上勒着抹额,脸色虚弱,看到她们进来,有气无力的一笑,“我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不过是头晕了些,没想到这一下子就晕了,倒是让你们担心了。”她说罢这话,故作虚弱的喘了口气,只是眼神在对面几人身上一扫,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怎么不见胡氏?怎么着,二夫人没空过来吗?”
这话问的是她身侧服侍的贴身小丫头。
容颜等人都没有出声,反正老太太这会想找麻烦的不是她们。
“回老夫人的话,刚才二夫人是来了的,可不知怎么着,又跑走了。”
跑走了?
难道说二房又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想着这府里一个个的不让她省心,容老太太忍不住就伸手揉了揉眉心,那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却是让容颜看了个清清楚楚,瞅着容老太太那一番故作声势的虚弱,她不禁在心里暗自一声冷笑,都生病晕了过去,这醒过来担心的就是二房,果然这真真的是母子情深呢呐,可惜,这二房也是个不争气的勇将归来二零九五!
她想了想,突然开口道,“老太太您别担心了,二夫人她只是听说二叔回来了,一时情急才跑过去的,您不用担心。”
容老太太一听这话老脸更黑了。
敢情,在胡氏的心里,自己这个老婆子晕过去了,都不如她自家男人!
若是换在平日里,容老太太肯定会对胡氏把自家男人的地位放在心里第一位而高兴。
可现在,这个生病,被抛弃的人是她呀。
老太太心里就有些不平衡了,当然,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