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这边的事情自然是很快传到了宛仪郡主的耳中,李嬷嬷边服侍着她用茶,边小心的拿眼睇过去,“夫人,秀这样做,会不会让人觉得有些仗势欺人了啊?”倒不是说李嬷嬷有什么想法,她是真心的为着容颜好,不想她有半点不好的名头传出去,可就是这么一个心愿,却让她想想都觉得憋气——
别人家的女儿,哪个不是循规蹈矩,乖乖巧巧的在家里待嫁?
偏她们家的这一个却……
外头那名声一桩又一桩的,光想想李嬷嬷都觉得头疼。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却得了平西王世子的眼,如今更是皇皇上赐婚,这眼看着就要出嫁的人,哪家秀不是羞答答在闺房里绣嫁衣,闲来累了到花园里走走,赏赏花儿扑扑蝶什么的?可自家这个秀呢,哎,还是别想了,越想越头疼!
宛仪郡主看着她的脸色忍不住扑吃一笑,“好了,嬷嬷你就别想了,颜儿的事情她自己心里有数的。”
她这个当娘的一开始没帮她,现在也不会去到她的面前说三道四。
省得那没两分的母女情份给消磨怠尽。
如今她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她好,却绝不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去阻三阻四。
或者别人家的女儿是这样的,但她看的清楚,颜儿绝不是这种由着人在身侧胡乱出主意的人。
这丫头呀,心大着呢。
宛仪郡主笑了笑,直接和李嬷嬷转移了话题,“府里没什么事儿吧?”
“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就是侯爷和二老爷好像是又闹了起来,具体为了什么老奴还没问——”李嬷嬷倒不是真的不知道容锦昊兄弟两人为何起争执,不过是觉得说了没什么用,还徒惹自家主子烦心罢了,帮着宛仪郡主打了扇儿,她轻笑了一声道,“这么长时间您还看不出来嘛,二老爷这是觉得侯爷没什么作为,又空担着一个侯爷的爵位,他是不满了呢。”
所以,时不时的寻了借口闹上一场。
宛仪郡主眸光微微的闪了下,想起容颜很多天前和她提起的关于府中爵位的事儿,不禁轻轻的叹了口气,“也罢,等到咱们回府,就把爵位给了二房吧。”她这话听的李嬷嬷脸色大骇,连手里的扇子都差点滑落到了地下,“夫人,这可如何使得?”
好好的爵位怎么能说让就让呢?
再说,这承爵的本该就是她们大房!
如果说以前,李嬷嬷自然是觉得无所谓,反正大老爷不靠谱,自家夫人又只有一个女儿。
留着这爵位以后还不知道要便宜了谁。
可现在,李嬷嬷却是另有打算,她心里略一思量,轻声劝道,“夫人这话,可是秀说的吗?若是秀说的,老奴却是觉得秀还是年轻了些,想的事情略有些浅了呢。”她看着宛仪郡主微蹙的眉峰,知道是不乐意自己去说容颜的不是,赶紧把话题转下去,“老奴不是不晓得秀一心为着您好,怕您操心这些琐事,可是夫人,您现在还有乐哥儿呢,这爵位怎么可以再让出去?”
如果二房是个好的也就罢了。
她们得了这桩天大的便宜,日后定会照拂自家主子一二。
日后主子再有嗣子傍身,加上秀是未来的平西王妃,夫人的日子自不会差到哪去的。
可这明显的二房就是个白眼狼啊。
把爵位给了她们,说不得还嫌她们家主子没有早给呢。
若是日后乐哥儿长大,再有谁在他耳侧吹吹风什么的,说夫人宁肯把爵位让给二房,也不给他这个嗣子。
届时,如何让他肯心无芥蒂的奉养夫人?
不过她想的这些宛仪郡主自是不晓得的,只是听了她的话后微微一笑,对着她摆了摆手,“无碍,颜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她是我的女儿,还能害我不成?”瞧这话说的,人家一听就是亲母女,自己若是再多说什么,可就是有挑拨的嫌隙了,李嬷嬷的嘴唇嗡了两嗡,方笑着点头,“老奴对这些也不懂,即是秀说好,自然就是好的。”
“那是自然,颜儿呀,是天下顶顶聪明的。”
李嬷嬷,“……”
庄子上的日子极是悠闲,闲闲逛逛,吃吃喝喝,偶尔陪着陈老爷子疯闹一场,转眼间已经是八月中秋将近,不管怎样,中秋节仍是要回城中过的,容颜母女本来商量好的是八月十三再回府——反正所有过节的东西有管家准备,该采买的采买,到时侯直接和容颜对账,销银子就是,随着容颜帮着宛仪郡主打理府中诸事一年多,重罚了几个管家,一时容府诸人竟无人再敢松懈!
八月初十这天,容颜一早起来就有些眼皮跳。
由着几个丫头梳妆,换衣,挽了低鬓,她揉了揉跳个不跳的眼角,嘴里念叨着,左,右,左……
玉竹把一枝珊瑚珠磨制的珠钗给她插在乌压压的鬓发上,听着她左右的话,不禁好奇的问,“秀说什么呢,什么左右的?”
“左眼跳灾,右眼跳财,可我这眼来来回回的换着跳……”
这算怎么个回事嘛。
旁边的山茶扑吃一笑,“先是灾,然后又是财?”
站在她身后的白芷伸手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随即朝着一侧的地下连淬了几口,“她是随口说的,有口无心,菩萨莫怪,莫怪。”言罢之后,狠瞪了眼山茶,“混说什么呢,秀好端端的
什么呢,秀好端端的在家里,能有什么灾?”
“我那不是随口一说嘛,咱们秀自然是好好的,就是有灾也是她们的!”
“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