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泰安府,阳光明媚,秋高气爽,果园里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果香。
深绿色的树叶里挂着零零散散的红果子,十分赏心悦目。
凝香有点惋惜,对着旁边一颗果子叹道:“要是没有那场雹子该多好。”
陆成现在已经看淡了,握着她手笑道:“没有雹子这园子也不会是咱们的。”说着就将凝香盯着的那颗果子摘了下来,大手擦了擦递到她面前,“吃吧,再不吃明天就没有了。”
他与府城收果子的焦家约好了,明天焦家来收果子。
凝香咽咽口水,将数落他浪费的话也咽了回去。
熟透的沙果有些面,但果子运送需要时间,为面路上果子烂了,八、九分熟就要摘了,而此时的沙果口感酸甜,咬起来清脆作响。凝香吃了半个就不想吃了,天天吃,换谁都容易腻,特别自然地递给了陆成。
陆成接过来,笑看她一眼,就着她刚刚咬的地方吃了起来。
“今年大概能收多少斤?”园子是自家的,凝香这个女主人忍不住关心起收成来。
陆成几乎天天在园子里逛,恨不得每棵树上结几颗果子他都知道,自然早就算过了,边走边道:“九千斤左右吧。”
往年七月下旬果子就摘了,今年那场雨耽误了长势,不过剩下的果子长得都比往年大。道理很好讲,一颗果树就好像一头母猪,母猪两排奶.头有限,下二十头崽儿,你一口我一口争抢着吃,都没有吃饱,猪仔儿个头就小,只下了五六头,恨不得一头猪崽儿分两个奶头,那肯定养的膘肥体健。
而且果树没被果子耗尽的养分,注定会让明年是个大丰收年,风调雨顺的话。
陆成望望天空,满怀希望。
凝香还在震惊他说的数目,高兴道:“这么多啊?”
殊不知自己的模样有多傻。
陆成忍不住捏了下她的鼻子,“去年一亩地就收了一千五百斤,今年五十亩地收九千斤,你自己算。”
凝香顿时蔫了,紧跟着垂下眼帘,挽着他胳膊由陆成带着走,她暗暗算进项。沙果零卖价是每斤十文,焦家来收按照一半算,这样的话,九千斤沙果能卖四十五两银子?四十五两,远远不够还债,但对于村民来说也是一笔大钱了。
“要不咱们自己零卖吧?”凝香忽然想到一个主意,杏眼亮亮地望着陆成,“沙果能放一个冬天,你一次去城里送上几百斤,很快就卖完了,这样能多赚一半的钱呢。”
陆成故作惊讶地看着她,“香儿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
凝香信以为真,为能帮到忙笑了,然后就在她准备继续前行时,陆成突然抱住她狠狠亲了两口,“香儿你怎么这么傻,傻得我想马上在这里要了你!”
凝香没理会他的混话,不解地等他解释。
陆成笑道:“焦家收了果子卖到京城各地,年年都有人等着从他手里买果子。今年咱们不卖焦家,焦家就少了一批货,没法跟那边的主顾交代,也就是咱们害了焦家,那你说,明年果子多了,咱们零卖根本卖不完,你再去找焦家,人家会买你的果子?”
凝香恍然大悟,脸红了红,对上他戏谑的眼神,不高兴地捶了他一下,扭头抱怨道:“我没卖过果子,当然没你懂,我就不信你第一次卖果子时就什么都知道。”
“我不知道,我那会儿还没香儿聪明呢。”媳妇生气了,陆成赶紧哄道,趁机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今年各地都有冰雹,果子少了,价格翻了一倍,焦家也是怕有人自己零卖,将进价提到了十文。”
凝香大喜,望着他道:“就是说,今年能卖九十两?”
陆成笑着点头,亲亲她耳朵道:“今晚留下来陪我?”
凝香羞涩地低下头。
下午陆定一个人赶车回去了,明早再带徐、陆两家人过来帮忙摘果子。
陆成一个人在果园住了五六晚,难得媳妇来看她,下午就搂着凝香在棚子里腻歪了一回。棚子两头是空的,凝香想挂上衣服挡一挡,陆成不许,仗着秋日午后温暖无风,好好欣赏了一番媳妇的各处美景,凝香越害怕有人来,他就越兴致高涨。
一番漫长的恩爱后,凝香累极而睡。
陆成替她穿好衣裳,再盖好被子,陪她躺了会儿,出去摆筐了。筐是昨天他从焦家拉来的,现在摆好了,明天人一齐就能摘了。摆完了,日头也快下山了,陆成在泉眼那里洗洗手,朝棚子走去,远远看到妻子还在睡呢。
陆成情不自禁地笑。
只是才靠近果棚,忽然瞥见门口那边走过来一道身影,穿着海棠红的裙子,绕过树枝后,露出李秀兰显然精心装扮过的秀丽脸庞。说实话,李秀兰的容貌在乡下算是上等了,白白净净的脸蛋,明亮的丹凤眼,个子不高,但她胸鼓腰细腚肥,很是招男人喜欢。
但那个男人不包括陆成。
陆成也说不清为何同样是貌美的姑娘,他偏偏对凝香一见钟情,对李秀兰的示好只觉得厌烦。或许是眼神,或许是说话的语气,反正就是不喜欢。
怕惊动凝香引她误会,陆成快步绕过去拦到李秀兰前面,也不问她来做什么,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马上走!”
果园大门晚上会上锁,白日他在,只是虚扣上了,但平时很少有人来果园,而乡下人淳朴,更不会有人胆大包天堂而皇之地进院偷盗。
“陆大哥,你还没吃饭吧,我做了馅饼,你尝尝?”
如果陆成一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