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当白马营回到博陵城的时候,顿时引起了一片轰动——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赵云高举长枪,枪尖上插着一颗人头,赫然正是让黑山军上下又恨又惧的麴义。除了麴义的人头之外,赵云身后还有数十名先登营的俘虏,他们垂头丧气扛着破烂的‘麴’字大旗,让人一看就知道先登营已经全军覆没。
“这……这怎么可能!老夫莫非看错了?”城头之上,一直在等待好消息的陶升不禁惊呼出声,用力揉了揉眼睛。
“叔父,那确实是麴义的头颅!”陶大勇也十分震惊,没想到威名赫赫的麴义竟然一战而亡,心里对公孙续德畏惧更是无以复加。
陶升身子一颤,双手用力抓住城墙,喃喃道:“麴义勇猛无双,威名震于河北,怎么会……怎么会就死了呢?”
陶大勇犹犹豫豫道:“叔父,小侄记得公孙续出城的时候只带了一千人马,可是你看……”他悄悄指了指城下,“怎么看都有三千人马,多出来的人哪来的?”
陶升悚然一惊,陶大勇说的没错,当时公孙续出城的时候他也在场,分明只有千余人!如今公孙续手中忽然多出来了两千人马,陶升想来想去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就是这些人是从幽州暗中赶来助阵的,第二个可能就是多出来的这些人是暗中出城的!他一想到第二个可能就浑身发冷,能让两千人马悄然出城,而且能瞒过自己的耳目,整个城中唯有张燕才能做到!张燕为何要瞒住自己?莫非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袁绍的勾结?
陶升越想越是惧怕,一把揪住陶大勇,轻声吩咐道:“大勇,速速去打探一下,白马营驻地里现在还剩多少人!”
陶大勇微微一愣,马上明白了陶升的意思,点点头就奔下了城墙。
这时张燕也闻讯和杨风、白绕等人赶到了城门处,陶升按捺住心中的惊惧,缓步下了城墙向城门走去。
“贤侄啊,你可真是让老夫惊讶万分啊,竟然真的斩杀了麴义 ̄哈……”张燕见到公孙续过来,大笑着就迎了上去。
“叔父弄错了!”公孙续跳下马快步过来,指着赵云笑道:“斩杀麴义乃是子龙一人所为,小侄根本就未曾出手。”
“哦?”张燕大吃一惊,上下打量着赵云,此人此前一直默默无闻,他根本就不敢相信麴义竟然会死在此人手中。
“此事千真万确!”公孙续见杨风等人也是一副不相信的神色,当下把赵云击杀麴义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张燕等人默然静听,听完后看向赵云的目光顿时变的尊敬起来。
“其实子龙并非默默无闻之辈,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公孙续既然要替赵云扬名,索性把此前赵云所做的一些紧要事情都说了出来。
张燕等人听的赞叹不已,这才明白公孙续为何如此看重赵云。
陶升心里既震惊又惧怕,他错误地把公孙续看做一个仰仗父辈的纨绔子弟,故而才向袁绍飞鸽传书说公孙续不堪一击,如今麴义却被赵云所杀,先登营也近乎全军覆没,一旦袁绍将来追究此事,他势必难辞其咎!可惜陶升并不知道自己在袁绍心目中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袁绍想借刀杀人弄死麴义这种要紧的事根本不会告诉他,而且由于白绕传递了好几条准确有用的消息,袁绍相对而言更加信任白绕而不是陶升。
张燕向赵云拱手道:“原来子龙校尉竟然做下了这么多的大事,老夫此前真是失敬了!”
“不敢当!州牧大人太客气了。”赵云早已经把麴义的人头交到公孙甲手中,这时慌忙躬身还礼。
张燕上前扶起赵云,看着麴义的人头大笑道:“子龙校尉当得起!当得起啊!此贼子猖獗无比,今日却命丧子龙校尉之手,吾黑山军上下无不欢欣鼓舞,子龙校尉的威名很快就能传遍威震北地!”
赵云淡然道:“州牧大人谬赞了。”
“子龙校尉太谦逊了,哈哈……”张燕笑着询问公孙续:“贤侄,不如把麴义贼子的人头挂在城墙之上,必定能提升将士们的士气。”
“叔父所言极是,就这么办吧。”公孙续点头答应,对公孙甲挥了挥手。
公孙甲提起麴义的人头,拔腿就向城墙上跑去,在黑山军的一片欢呼声中把人头挂在了城头上。
“走,老夫已经摆下了庆功宴,大伙儿都过去,今晚一定要痛饮一场。”张燕一挥手,一群人各自跳上马背向刺史府奔去。
不久之后,先登营全军覆没、麴义授首的消息就传递开去,黑山军上下无不欢欣喜悦,整个城池就像过节一样热闹,赵云赵子龙的名头也迅速传遍全城。在黑山军众人的口中,白马营也从此前的‘银样镴枪头’一跃变成了比先登营还厉害的天下第一精锐,倒是让公孙续有些始料未及。
原本张燕其实并不看好公孙续此行,认为他能全身而退就很不错了,没想到公孙续竟然打得先登营全军覆没,张燕刚得到消息的时候欣喜不已,马上下令备下酒宴,还特意把几坛舍不得喝的好酒摆了出来。一行人来到刺史府的时候,十几桌酒宴已经摆了出来,比上次给公孙续接风的时候丰盛多了。
酒宴之上觥筹交错,杨凤和眭固等人显得十分兴奋,频频向公孙续和赵云敬酒。自从来到河间郡之后,他们和袁绍军发生的冲突大都以失败告终,而且麴义那厮又时常带着先登营前来河间郡肆虐,让他们苦不堪言,全军士气十分低落,他们也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