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和关靖也始终只是倾听,除了脸色有些变化之外,并未开口说一句话。只是二人心里都有些凛然,公孙续竟然在数月之前筹划了这件事,由此可见他的心机是如何的深沉!不过二人并不觉得这是坏事,如今正值乱世,这种心机才更有利于公孙家族的迅速壮大。
公孙瓒叹了口气,向张燕拱手道:“飞燕兄,这小子不但瞒着你,连老夫也一起瞒着,直到几个时辰前老夫才知道此事,当时就狠狠臭骂了一顿这小子,至于如何责罚他……飞燕兄说了算!”
“唉……”不料张燕也长长叹了口气,摇头道:“责罚就不必了!子民啊,可以说说为何要瞒着老夫吗?”
“启禀义父,孩儿还想在这次大战中好好利用一下陶升这颗棋子,因此担心义父听到消息后一时大怒出手对付陶升,那样不但会影响到大军的士气,而且还会让孩儿谋划多时的计划毁于一旦。”公孙续并未说出另外一个理由,那就是担心张燕不信任自己,这种话若是说出来,张燕心里肯定会十分不快。
“你这孩子……”张燕指着公孙续,叹道:“难道老夫在你心目中就是一个冲动的莽夫?”
“孩儿不敢!”公孙续赶紧开口否认。
“伯珪兄……”张燕看向公孙瓒,轻声道:“其实吾也察觉到了陶升的一些异常,这次之所以不随同大军南下,一来是不想干扰伯珪兄的指挥作战,二来也是为了亲自坐镇博陵震慑宵小。其实不止是陶升,黑山军中还有别的人也和袁绍勾结在一起,吾不忍心断绝多年的交情,故而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故意视而不见。”
公孙瓒讶然道:“原来飞燕兄早有准备,子民这小子算是白做了一回恶人啊!”
“那倒也不是!”张燕摇摇头,脸色缓和下来,轻声道:“若是子民不说,吾真不知道陶升竟然在大青山中藏匿着那么多的兵器装备!想想还是有些凶险啊,精锐大军都跟着伯珪兄南下了,若是陶升的部下装备了那些精良兵器,再趁着博陵空虚之际猛然发难,吾不一定能顺利镇压下来!”
公孙瓒皱眉道:“飞燕兄这次又带了四万人马前来,若是陶升突然谋反,岂不是拱手把博陵让给了他?”
“不会的!”张燕很自信地摇头道:“吾对陶升十分了解,他素来阴沉隐忍,一件事情若是没有七八成的把握绝对不会去做!若是此战我军大胜,陶升必定选择继续隐忍,也许还会打消背叛的念头!若是我军不慎败给袁绍,陶升必定会落井下石突然举事,一举断掉吾等的后路,这才是他一贯的作风。”
“飞燕兄的意思是……”公孙瓒试探着问道:“暂时对陶升不管不顾?”
张燕摇头道:“也不是完全不管不顾,虽然吾坚信吾等这次会大败袁绍,但是事无绝对,万一有什么差错……因此吾认为该提前做好准备,子民的白马营骑兵能日行四五百里,不妨派一支兵马让陶大勇带路,悄悄潜到大青山之中,提前夺取那些兵器装备!”
“这样倒也可行!”公孙瓒点头赞同,继而问道:“不过若是陶大勇忽然不见,恐怕必定会引来陶升的怀疑啊!”
“无妨!吾回头向博陵传递一道命令,让几位大渠帅的子侄辈都来高邑参加攻城战,大战过后就立刻提升他们的官职和地位。”
“此计甚妙!如此一来,陶升必定不会心生怀疑啊!”公孙瓒抚掌赞叹,瞪着公孙续喝道:“竖子!知道自己是自作聪明了吧?”
“孩儿有错,请义父责罚!”公孙续诚恳地再次道歉,膝行上前把荆条递给张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