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刚追出去十几步,前面不远处的树丛中又飞过来一只冷箭,这次他已有防备,手起枪落就把箭矢击飞。后面的部下立即乱箭齐射,草丛中传来一声惨叫,一具尸体哗啦一下滚了出来。
高顺微微皱眉,可想而知这种冷箭袭击还会持续,虽然伤不到自己,但是却可以延缓一下自己的追击,林中小路蜿蜒狭窄,仅能容一匹马通行,人再多也无济于事。他让亲卫头领高二收集了几支长枪,左手稳住长枪架在马背上,右手握住一把继续前行。
果然,很快又遭遇到了袭击,不过这次袭来的是一把飞斧,只是准头有些离谱,从高顺身侧一尺开外呼啸而过。
高顺眼睛都没眨一下,右手长枪猛然掷出,把树丛中那人刺了个透心凉。
如此三番,当高顺把手中的几支长枪全部投掷出去之后,袭击戛然而止,前面十几步开外出现了一个小岔路,左侧那条通向东南方向,右侧的通往正东方向。来到岔路口之后,他稍稍思索了一下,命令高二带着千余人从左侧那条路追过去,他自己则带着更多的人踏上了另外那条路——他并不确定张飞走的哪条路,不过他人多势众,不管哪路人马追上张飞,击杀对方的可能性都很大。
几里开外的林子深处,羊肠小路已经绝迹,张飞和八名亲卫牵着战马在树丛中穿行,战马的嘴上都套上了笼头。
走上一个小土包的时候,张飞抹了一把脸上油腻腻的汗水,回头侧耳倾听身后的动静,眼中满是焦急之色。刚才出现岔路的时候,他本想走东南方向那条路,那里正是河内郡的方向,而且随时能拐上大路,不过转眼一想追兵肯定也会想到这一点,于是选择了向东的那条路,准备找个地方渡过沁水,然后从东岸悄悄逃回去。不料走着走着没了路,只能奋力在树丛中穿梭,还好太阳刚刚出来了,只需要朝着太阳的方向走就一定能走到沁水岸边。
身后的马蹄声和脚步声已经十分清晰了,张飞估计他们应该就在两三里开外,照现在这种缓慢的速度,最多再有两盏茶的时间就会被追上。他看了看周围,人马穿行的痕迹如此明显,想要掩盖痕迹又没有足够的时间。
一名亲卫焦急的低声道:“将军,你藏起来,小的们引开追兵!”
张飞摇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追兵人多势众,藏起来被发现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换盔甲,你们往东南方向走,某一个人向东!”
二人很快互换了盔甲,张飞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黑马,特意绕了个圈子,徒步穿过树丛向东走去。
这匹大黑马跟随张飞好几年了,此时见主人走了,顿时扭头就想跟上,奈何被护卫死死拉住,不情不愿地向另一边走去。
片刻之后,高顺带着大群部下徒步追了过来,一刻都没停留,沿着那八名护卫留下的痕迹追了过去。
追了不到两里路,只见几匹战马正在前方的大树下打转,其中一匹赫然是张飞的大黑马,只是却不见一个人影。高顺一挥手,身后的人一拥而上,很快就把周围搜寻了一圈,发现几道脚印朝着不同方向而且。
高顺毫不犹豫再次兵分几路,四散开来循着那些脚印追击,他已经猜到张飞准备渡过沁水,于是亲自带着数十人向东面追去。他刚在林中前进了数十步,另一面传来一阵厮杀声,接着有人在喊‘找到张飞了’,他立即转身向着喊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高顺到了地头一看,只见一群部下正围着一棵大树,有个身手敏捷的士卒已经爬了上去。他抬头望去,只见高高的树冠上藏着一个人,从身上的盔甲来看应该就是张飞,顿时喜出望外,大声叫道:“张翼德,你已走投无路,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张飞’挪动了一下身体,并未理会高顺的喊话。
高顺心里顿时起了怀疑,张飞性格粗暴,绝非胆怯之人,即使走投无路也不至于不敢答话。他迅速绕到树的另一面,透过树丛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只见那人留着一缕短须,绝非张飞的络腮胡子。
这时另一支队伍也赶了过来,还押着一名伤痕累累的俘虏。
高顺走到俘虏面前,沉声道:“说出张飞的下落,某不但保你性命无忧,而且还会赏赐你黄金千两!”
这俘虏正是张飞的一名亲卫,他看了高顺一眼,忽然挣脱身旁的两名幽州士卒,嘶吼着就扑了过来。
高顺微微皱眉,一个箭步上前,单手把对方撂倒在地。
旁边几名士卒一拥而上,把俘虏死死按在地上。
俘虏也不喊叫,只是抬头怒视着高顺。
高顺叹了口气,轻声道:“此人是不会出卖张飞的,给他个痛快吧!”
按住俘虏的一人点了点头,用力扭断了对方的脖子。
高顺也懒得理会树上那人,摸着胡须思索了一下,吩咐部下们四散搜寻,他带上百余人原路返回,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地面,想看看能否找到通往其他方向的脚印。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高顺来到了之前张飞和护卫们分开的地方,果然发现有一道脚印在附近绕了一圈之后向东而去,顿时精神大振,三两下脱去铠甲,只提着一把刀在前开路,沿着脚印追了过去。
张飞一直向东走,脚步越来越沉,腹中犹如雷鸣。他还是昨天下午在河内郡吃了一些东西,这一路上连续奔波,体力消耗巨大却滴米未沾,之前厮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