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知道再继续说一下便成了胡搅蛮缠,而且也有可能引起乔南的怀疑,便只能略微可惜的将目光从他口袋里撇开,乖巧的点了点头。
乔南并没有在苏白那儿待太久,只亲眼看着苏白躺在床上,亲自给她热了一杯温牛奶喝下后,又看着她渐渐的有了困意闭上眼,确定人已经进入浅眠状态后乔南才选择离开。
乔南驱车回到自己的住宅,将大衣放置在沙发上,那白色的药瓶便不小心从口袋中滑落,一阵轻微的滚动声,药瓶子居然打了个转,生生的滚回到乔南的脚下。
乔南望着那药瓶子,不由得一怔,思绪飘回一年前的那个夏季夜晚,那会儿一身红色旗袍的苏白,以及那惊诧目光下落在那脚下的药瓶。
乔南弯下腰捡起那药瓶子,并未有任何特殊的药品标签,若是外人来看,根本不会怀疑什么,只当是一个普通的药瓶子便好了。
可这种药瓶,乔南也曾经有过无数个,他也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也曾经将这种神秘的药瓶子视为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
若是让往日里尊敬他,视他为事业敬仰目标的年轻后辈知道,自己这个一丝不苟,对待工作近乎严苛到变态的上级领导曾经有过严重的暂时性失忆症,甚至一度严重到精神出现过混乱而不得不依靠药物压抑过好几个月的时间,只怕这些年轻后辈会深感震撼到九霄云外。
当然,乔南是个有果断杀伐的男人,即使曾经有过这一段不精彩的黑历史,但他依旧挺过去了,而那段痛苦不堪备受折磨的时期里,他唯一记得的便是那不断接近自己,最后终于在自己心墙狠狠刻下一刀的女人,这个女人便是苏白,不,或许是另一个苏白。
不管是苏白还是另一个人,乔南其实并不在意,实际上何必分得如此两清,乔南只知道,自己喜欢上的女人只有苏白一个,不管是精神分裂也好,人格障碍也罢,她也有自己的秘密,他只知道,她就是她自己,不管是哪个人格,始终是她自己所产生的,而从本性上来讲,她们便是一个人。
要调查到苏白的事情对乔南来说并不困难,他不愿意拆穿,也并不愿意阻止她在自己眼前如此演戏,甚至当初她调查自己的事情,包括病情的时候,乔南都没有出手阻止,或许一开始是想看看这个女人有何手段,但在这过程中乔南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如此快的沦陷,这点倒是出乎乔南的意料。
乔南这一生只错过两次,第一次是错在甘玉的事情上,第二次则是错在苏白的这边。
但甘玉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几年,年少时期犯下的错位,眼睁睁看着喜欢的女人离开自己那会儿并没有选择挽留,年轻的时候他是那么的心高气傲,哪怕是知道跟甘玉之间有一个无法得知的误会,哪怕知道甘玉是带和不舍与痛苦离开自己,但他都从未愿意放下那点高傲的自尊心。最后只能痛苦的承受所爱之人离去的痛楚。
二十多年后,依然成熟的乔南的自尊心比起年少的时候并未减少半分,甚至说来只比起年少的时候更骄傲,更偏执。但这一次他却没有愿意放手,并不是吸取了第一次痛失所爱的教训,而是乔南发现,苏白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很特殊,甚至已经影响到他引起为傲的判断能力。
意识到这点后乔南并没有感觉到慌乱与气恼,反而都更为珍惜苏白在身边的日子。他大概早就发现苏白跟当初甘玉在自己心里的分量早就能相提并论,或许苏白已经超过了当初的甘玉,若失去苏白,乔南不清楚自己会不会跟年少那会儿痛苦,毕竟他心性成熟,或许早已不会跟年少时期那般将感情当做生命最重要的成分。
可他隐隐觉得,如果放手苏白,或许他不会后悔,但比起后悔更为严重的是会发现内心会变得更加的空虚,更加的冷漠,说不定过不了过久,他连爱人的情感都会逐渐消散。
将那药瓶子放在茶几上,乔南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不清楚苏白打算什么时候对他坦白一切,他还在等,等她真正能交付一切给自己的时候,在那之前,乔南没有想过逼迫她半分。
其实他也在等她自己选择一个机会主动开口,不管是多久的时间,一年也好,十年也好,哪怕苏白打算一辈子隐瞒,乔南认为都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如果她选择隐瞒一辈子,那么他便装着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好了。
那是她的选择,他会尊重。
这边是乔南的选择,另一边的苏白却没那么轻松,在乔南走后不久,她只浅眠了一阵便醒了,目光只盯着不远处地上散落的几颗药丸发呆,手指却不由得抚上似还带着他气息的唇瓣。
她依稀记得被某人似惩罚般咬了一小口,当然,只是略似惩罚,但那种牙齿刺在唇瓣上的触感,却让苏白此刻回忆起来依旧不由得轻颤身躯。
她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少女,也不是感情上一头雾水的新芽,当然能察觉出那啮咬下饱含的怒火跟占有,那是一个男人单纯的渴求一个女人的信息。
意识到这点之后,苏白渐渐拢起好看的秀眉,抚在唇上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变成轻咬。这不是苏白的习惯,这是苏小白的习惯,甚至苏白还没有发现,她此时此刻的举措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沾染上了某人的习惯,或许说被某人的情感所控制,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