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杉见状,将墨镜戴上,对江夏戈说了一句话,转身欲要离开。不知怎地,蓝雪梧很怕眼前这个只见过两回的女人,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可怕,而是一种不可自制的望而生畏。这种畏惧跟对路西绽的敬而远之是不同的,沈泠杉就像是暗夜里的珊瑚,外表耀人而无害,令万千粉丝为之倾倒,可眼底讳莫如深,埋藏着欲说还休的心事,不显山不露水却遮盖不住她的城府和聪慧。蓝雪梧是怕她的,很怕。
江夏戈握住她的手,在她的耳边低语了些什么,沈泠杉微微颔首,离开了,蓝雪梧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似乎是朝停车场去了。
“走吧,雪梧,去咖啡馆坐坐。”
蓝雪梧托着腮用铁勺杯中的咖啡,心不在焉。
“你喜欢他,为什么不去努力,反倒是将他往我这里推呢?”江夏戈化着浓浓的烟熏妆,像这座城市里的美丽妖姬,“好的爱情,不是退让,更不是成全。更何况,你无法成全我跟流琛,因为我对他,没有任何除却对朋友以外的感情。”
蓝雪梧微微启齿,想反驳,却被江夏戈抢先道:“两情相悦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如果这世界所有人都能在喜欢上一个人的同时也得到另外一个人的喜欢,也就不存在所谓的追求了。你还小,也许不懂。”江夏戈把铁盘里的蛋糕推到蓝雪梧眼前,“你没有吃过这块蛋糕,我却对你说,它很苦。于是你怕了,将它反推给我。其实我不知道它究竟苦不苦,但你也不知道它究竟甜不甜。所幸,我有机会品尝,而你,终其一生,也许就在反复地猜测和遗憾中终结了你对蛋糕的遐思。”
“无论苦还是甜,只有吃过,才不会后悔。”
蓝雪梧望向江夏戈澄澈的瞳仁,心中百感交集。
感情上的事太复杂,聪慧如江夏戈,机敏如乔倚夏,心灵若路西绽,也没办法清清楚楚说出个所以然来,缘分是一回事,相爱又是另外一回事。多少个有缘无分的人擦肩而过,又有多少个没有缘分伸手握住彼此,走向了白头。
没有谁能主宰谁的爱情,除了自己。
朱蕴桓的住所没有动过,自打朱晓霖去世,便是连装修都没有过,院里种着一些花草,很清简雅致,没有所谓的诡异和阴森。朱晓霖是在正对着大门的那间屋出事的,路西绽仔细打量着正屋的构造,道:“朱爷爷,泳衣的事,请务必毫无保留地告诉我。”
据王兵所说,以及路西绽通过搜集资料对这个案件的了解,警方除却发现朱晓霖以及计算器等学习用品之外,还发现了一些零钱和一件泳衣,至于那件泳衣的由来,朱蕴桓对此支支吾吾,警方也不明真相。
那件泳衣不归警方所有,所以仍由朱蕴桓保管,不过朱蕴桓说认为那是不祥之物,已经烧毁了,路西绽并不能看到。
“那是霖儿表姐的……”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那是?”朱蕴桓不明所以然。
“据我所知,朱爷爷您兄弟姐妹颇多,且各个子孙满堂,而晓霖,有整整七个表姐。当年那件泳衣的主人,是晓霖二表姐所有,而这位表姐,比您的孙子大了整整十二岁。”
“不错。”朱蕴桓点头道,“我在兄弟姊妹中,排行老幺,所以,这很正常,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像晓霖那个年纪的男生,正处于青春期,对未知的事物,诸如情爱和情|欲感到好奇是很正常的。他们追求美的事物,尤其对样貌姣好的异性难以自持。晓霖有七个堂姐,各个容貌不俗,尤以五姐和七姐为代表,这两位姐姐跟晓霖年龄相仿,又生得十分漂亮,为什么晓霖会从这么多人中选择了二姐呢?”路西绽望向朱蕴桓,“如果说一次是偶然,那么根据您的口供,您说,在晓霖出事的前不久,您曾见过晓霖身穿女性衣服,而这衣服的出处,正是晓霖的二姐。”
听路西绽提起这件事,朱蕴桓明显不开心,但还是很配合的说道:“不错。是我说的。”
“好,朱爷爷,我们由这件事可以衍生出多种可能性,比如说,诸如,衣服是二姐送的,抑或是,晓霖用零花钱买了跟姐姐一模一样的,等等。然后,我们从这众多的可能性中挑选出两个可能性较高的。第一种,衣服是晓霖去二姐家玩的时候偷偷拿的,二姐发现了之后追问晓霖,在晓霖的央求下,她答应了晓霖,不会将此事告诉别人。第二种,前提条件不变,只不过二姐将这件事情藏在了心里,谁也没有问,包括晓霖。”
朱蕴桓皱眉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老二一定知道这件事情?”
“女孩对于自己的衣物是非常细心敏锐的,尤其是天□□美的女孩,别说突然少了哪一件,就算哪一件上突然多了原先没有的花纹,褶皱,她们都是能够发现的。朱爷爷,根据您对您家庭的了解,您认为,这两种假设,哪一种可能性更高些呢?”
朱蕴桓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道:“第二种。”他叹了一声气,“霖儿性子内向,不太爱说话,我想,他不太懂该怎么求人。”
这个回答显然跟路西绽的想法不谋而合,她继续说道:“那么您以为,一个花季少女,原本应该对这件事情感到害怕和恐慌,为什么却选择了隐瞒?”
朱蕴换闭上眼睛,坐在檀木椅子上:“我不知道。”
“朱爷爷,我怀疑您的孙子有伊谛普斯情结。”
“不可能!”朱蕴桓站起来,气冲冲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