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冬日寒冷的夜里,陆北辰心里没有yù_wàng,没有发泄,仅是想将心口里蕴藏了许久的柔情一点一滴得释放罢了…
仿佛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放开她,月色下她面色绯红,眸中满是错愕。
“顾笙歌。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在这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顾笙歌仍旧惊讶的没有说话。只因她此刻脑袋一片混乱,心跳亦是跳得很快,快得好似随时都会从口中跳出来般。
而更让她疑惑的是,她竟然对他的吻不反感,反而…
反而还有种说不上来的羞涩…
疯了!
疯了!
顾笙歌啊顾笙歌,你的脑袋一定是不清醒了,才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睡吧,时间不早了,我什么都不做就是想好好的抱抱你。”
“哦…好。”
翌日
黑色的jagua豪华房车往别墅驶去,望向柏油路的尽头,几栋尖顶的欧式蓝房子。
顾笙歌只瞄了一眼,便把头转向窗外,透过绿荫荫的玻璃窗膜,北方的海滩上只遗留了几串长长的脚印。
当然这些都是她猜的,浅白色的沙滩上见不到个把人,但这么美丽的海滩肯定是有人来过的。即便是冰凉的冬天,总有一些心怀浪漫的人无法抗拒蓝色的海水,一人多高的浪花,和微红的云霞。
听着海潮的澎湃声,车子很快驶进一幢蓝房子院内,白色的镂花大门,两层的精致小楼,他们在底楼的大理石台阶旁下了车。
清洌的海风拢上身,她拉紧了豁风的大衣领口,挽着闲适的陆北辰进了新住处。
在玄关处脱了鞋,她绕过红木格子屏风,踩在光可鉴人的复合式木地板上。低头看到自己苍黑的影子,孩子气般的将右脚在地板上来回磨蹭了几下,抬头赫然对上陆北辰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略微窘迫,“这…地板是热的?”
陆北辰看看她的双脚,再把眼光移到她脸上,“要不要把脸也贴到地上测测温度?”
顾笙歌还他一个‘无聊’的白眼,“我不是没见过嘛!”
“北方的冬天除了暖气就是地热了。”
陆北辰脱下外套递给保姆,接着道,“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你先休息会,晚点出去吃饭。”役投丸才。
他上楼后。顾笙歌在屋里兜转,客厅不大,暖烘烘的,海蓝色的沙一组靠墙,一组靠窗,与地板同一色的小茶几。几乎是贴到地面的,果盘里盛着几串紫灿灿的葡萄。
她盘腿坐在地上,摘了颗喂到嘴里,眯起眼睛慢慢嚼,清凉的甜汁里带点微酸,把核吐到手掌心上,她从几下面找出几张影碟,全是获奖的大片。
她一向自认是小市民,这些电影即使久负盛誉,她也鲜少去看。
眼下恰好无聊,她随意得抽了张《吹动大麦的风》塞进dvd机里,又爬回原处,靠在沙边缘,抱了方枕,抓了串葡萄仰头咬下一颗,很有闲情逸致地欣赏起电影来。
但她运气似乎不太好,抽中的是一部催人泪下的影片。
整部电影绿浪翻滚,绿色是爱尔兰国旗的颜色,到了影片最后,这个颜色才被灰蒙蒙的尘雾渐渐淡化,直至消失,什么都看不清了,茫茫的灰,她的心随着颜色的淡化而失落,年轻的爱尔兰战士被处决,泪不可仰制得溢出眼眶…
当陆北辰拿过她手上的葡萄时,影片刚好结束了。
“来渡假还选这么悲伤的影片看?”他坐到她身畔笑问。
顾笙歌抹了抹眼泪,“我以为我不懂欣赏,所以应该也不会伤心,没想到…”
“你的意思是你还是有品味的?”
他从藤制的小桌上抽了纸巾递给她,继而道,“比起你那些吵吵闹闹的搞笑片来如何?”
“那是雅俗共赏的,再说了像我这样的小市民本来就需要娱乐,生活中原本就有许多的心酸事,谁还会去看那些悲伤沉重,还要费神领会其深度的电影,不是自虐吗?”
陆北辰听着她头头是道的辩解,不可置否。
顾笙歌倏然惊道,“原来你也是会看电影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能看电影?别忘了我也年轻过,也疯狂的迷过电影和…电影明星!”说到最后,他的表情颇为不自然,声音也小了些。
顾笙歌察觉到了,不动声色,“你的意思就是你也承认自己现在很老了?”
语毕,她故作打量般得在他身上巡梭一番后,得出一个结论,“其实…其实你也不算是很老,就是跟我站起以前的时候显得比我老了那么一点儿而已,你不用过份自卑的。”
闻言陆北辰眸光扫了她一眼,遂笑了笑,老气横秋,“你倒是会说话,老的是心,你自然看不出来,当人把许多事看得透彻时,心就老了,人也老了!”
她凝视他额头上浅浅的皱纹,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酸涩,想必他被夏静姝的病情反复无常折磨得心力交瘁了吧?
年轻时怀着炽热的心去真心爱一个人,然后终于等到两人好事将近却突然发生了该死的车祸,想来他当时的心情也是兴奋而喜悦的,只是现实太残酷,一点一点夺去他的兴奋,他的喜悦,等到他从岁月的桎梏,生活的严刑中挣脱出来时,已是心如死灰。
当人把许多事看得透彻时,心老了,人也老了!
热情没了,追求也没了!
处处防备着,给自己的内心筑起高高的城墙,深不可测的背后是竭力压抑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