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珏举着的两只手,僵硬在半空中,嘴角扯了扯,眼神中的慌乱,一闪即逝。几秒钟后脸色恢复了正常。
“你要离婚,我马上答应你。给我三个月时间。你让我弥补一下这几年的遗憾可以吗?姿画,你先下来!”
明姿画胸口感觉到窒息。鼻子酸酸的,在江风的吹佛下,异常的凄凉,她歇斯底里的大吼,“滚!”
这个男人,即使她死了,也不会慌乱。
然而,她还不想死,她答应过心肝,要开开心心的生活等他长大了,来照顾自己!
她还有很多承诺没有实现。
石珏一步一步的朝她的方向走过来,“姿画,你别做傻事!”
明姿画双脚在不停的打颤。手心汗多,一个不留意,往下滑去,她又灵敏的急忙伸手握紧下面的铁栏……
石珏被吓得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往前走。
路上的车陆续停下来。一辆林肯车耀眼的停在其中,似乎在观望着一切,里面有人探出头张望,拿着手机大喊,“姑娘,需要帮忙报警吗?”
石珏急忙转身。对车里的汗帮忙报警的人摆摆手,“夫妻两在闹情趣,请不要激怒她!”
明姿画隔空对着石珏狂吼,“滚,你如果想看到明天的新闻,报道说你逼自己的妻子跳江,你可以继续站着,我除了想离婚什么都不想和你谈!”
她第一次看到石珏憋着别无他法的样子,她的心,就像在炎热的夏天里,喝了一瓶冻过的可乐一样,痛快!
石珏眸光暗沉,江风把他的头发吹得高高的竖起,他耸了耸间,侧脸看了看陆续停下来的车辆,冷漠的转身离开,上了迈巴赫,扬长而去。
明姿画笑得嘴角抽筋,笑着笑着,忍不住抱着铁栏放声嚎啕大哭。
这个男人,不是害怕她跳江,而是害怕她跳江后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
上辈子究竟是欠了多少债,才让她这辈子遇到这么渣的男人?
啊啊啊……
几个热心的车主下车,朝她走过来,合力伸手把她拉了上来,关切的问,“姑娘,需要报警吗?”
明姿画浑身发抖的摇摇头,向他们点头致谢的同时,她扭头往下看,江水如故的往东流,心里一阵毛骨悚然,不会游泳的她,如果真的从这么高的桥上掉下去,会是什么样?
她不禁开始佩服刚才自己的勇气。
女汉子被逼上梁山,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吧!
待路人离开后,她整个人虚脱的坐在地上,头疲惫的靠在大桥的围栏上,她微微闭上眼,轻嗅着江水里飘上来的阵阵夹杂着水草的鱼腥味,感慨万千。
活着,真是太特么的可贵了!
如果不是无路可走,谁会想到死?她一定好好好的活着,看着她的心肝快乐的长大,娶妻生子……
她的嘴角渐渐上扬,任由阳光沐浴着自己,开始勾勒将来的美好生活,已经忘却了刚才的惊心动魄!
“沙……沙……沙……”
她的右耳听到有皮鞋和地面产生摩擦的声音,好像是男人的脚步声,朝她的位置走来,越来越近,停在了她的旁边。
她依旧闭上眼睛,双腿因为刚才站在防护台上受了惊吓,依旧在控制不住的颤抖,感觉到男人停在她的身边,不由得蹙眉。
“是不是想回来确定我有没有死?”
“明姿画,你以为你是猫吗?”
一个愤怒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得,让她莫名其妙的想哭,鼻子酸酸的。
好像,每一次,她在他面前展现的,都是最狼狈的一面!
她紧紧的闭上眼睛,不敢睁开,怕会丢人的哭出来,不停的怂着鼻子,依旧闭上眼,咧嘴干笑,“我的样子难看吗?”
没有听到头顶上男人的答话,只感觉到自己的额头被一根弯曲的手指敲得疼痛。
“嘶……”
她不耐烦的睁开眼,仰头看着这个敲她额头的男人,“风总,你干嘛打我?”
这回,总算看清了他的表情。
额头上冒着青筋,那双桃花眼,微眯着,愤怒,极度的愤怒!
她也火了,被逼跳江的人是她,最愤怒的人应该是她才对,他假装安慰一下,配合一下悲惨的气氛都不行吗?
“明秘书,猫有九条命,你有吗?刚才敲你额头的时候,都听到了水的声音,你的脑袋进水太多了,怎么办?”
风钦炀站着,两手斜插在裤袋里,狭长的眼眸眯了眯,嘴角好看的上扬,正午艳阳高照,灿烂的阳光撒在他身上,反射出一层朦胧的金光,笼罩着他。
简直,帅到天理难容。
但是,他浑身散发着的冷气,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明姿画气嘟嘟的站起身,杏目瞪圆的自嘲,“没错,我就是脑子进水了,才会选择这样的路!”
说完转身欲离开,却被风钦炀攥着手臂,容不得她有任何反抗,硬生生的塞进了他的法拉利!
风钦炀攥着她塞进了法拉利,上车后给她递了一瓶水,邪魅的笑着,眼睛里却渗着血丝,能感觉到他的头正在燃烧了熊熊烈火。
“明秘书,我又救了你一次,你打算何时以身相许?”
明姿画一脸狐疑,“嗯?”
瞬间恍然大悟,原来刚才会停下那么多车辆……
是他。
她愣愣的看着风钦炀,这个男人表面上吊儿郎当,什么都无所谓,其实什么都被他掌控着。
她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龙潭虎穴,却鬼使神差的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