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芸。你可算回来了,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他对你说了什么话?”
郭宝芸扶住祖母,轻声说道:“他……他要纳我为侍妾。”
“什么?!”原本宝贝孙女儿是该许配给门当户对的人家做正妻的,从没有想过要给人家做妾,哪怕是做王公贵族的妾室也不行,要是郭昌敢这样乱来孙女的婚事,她定要是要发火的。但是现在乍然听见这个消息。竟是心中一喜。仿佛黑暗之中终于显出了一丝光明,使得她们找到了出路。
郭宝芸道:“千真万确的,祖母您放心吧。您看这两位一道跟我回来的大哥。就是要护送我们去徽云观,收拾了东西好去他的别苑。”做妾室的,哪有什么排场可讲,直接过去就是了。她哪能有什么讲究了。
郭老夫人看眼护卫,忙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比秦机厉害多的人。他会为我们做主的。”郭宝芸神秘一笑,没有告诉祖母自己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就是不想要她担心,也不要追根究底下去。
万一那人真是个内侍。祖母肯定要气晕过去的,但是不要叫她老人家知道为好。
这样说,就够显得目的了。
郭老夫人以为其中有什么深意不方便在人前说。于是没有追问,而是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有盼头了,看那姓俞的还如何嚣张!”
想到这个,郭宝芸的笑意更盛,“是的,我要叫姓俞的贱人知道,什么叫风水轮流转,她永远不可能是得到所有好处的那个人,因果报应,最终她要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包括秦机……”她说到这里,咬牙切齿起来。
秦机也是个不长眼的,自己比姓俞的漂亮多了,也没那么多破烂事,为何要惦记着姓俞的不放?
既然他要和姓俞的长长久久,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新仇旧怨,一起和他们算个清清楚楚!
郭宝芸和护卫来到道观,迎面走过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道姑,见到她如见了鬼,赶紧的调转方向就要走。护卫觉得不对劲,下意识的过去将人按住。
“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要做什么?!”
小道姑一见护卫冷如冰霜的脸色,吓得双腿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郭宝芸上前,对小道姑喝道:“快说!”
小道姑抖了抖,轻声支吾道:“小师妹,你还是快躲一躲吧,陆师姐看你好久没回来,正到处找你要算账呢!”
“算账?”郭宝芸冷笑,有了那位公子做靠山,现下又有这位人高马大的护卫,她何须怕那小贱人,“就凭她也配!”
小道姑不解的看着郭宝芸。
郭宝芸不屑搭理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小屋。
道观里的人都避着她,所以她独自一人住在西南角落里的破房子里,屋顶的瓦片残破不全,墙壁上到处是开裂的洞,床铺也是不知多少年前的东西,被虫子蛀了,摇摇欲坠。据说以前这房子死过人,当时的观主觉得不吉利,想要拆掉房子,结果观里接连闹出人命,参与到拆屋一事的几个人死于非命,一时间流言四散,人心惶惶,都说是那死人的鬼魂占据了房子,谁要是敢动房子一分一毫,就要了那人的性命。
于是此事不了了之,没有人再靠近屋子一步,也没有人再管过,任由它荒废下去。
直到她来了,被别有用心的指派到这里来住,明明弟子们住的大通铺还有很多空位。她起初闹过哭过,换来的一顿臭骂毒打,最后只能认命的住在这里。在听说了闹鬼的事情后,她害怕的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总觉得耳边似乎有鬼魂的呜咽声,吓得她喘不上起来。
后来,她突然间就想开了。
这样的日子生不如死,若是被恶鬼害死,必然也会变成恶鬼,那她到时候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向那些愁人们报仇。
所以,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她坚定下了心神,终于能合上眼睡觉了,久违的沉睡让她仿佛得到了新生。
可是等啊等,那恶鬼始终没有找她,等到今时今日才有好心人来救她。
看着那破旧的屋子,郭宝芸长长的松口气,冷不丁一道人影窜到面前,紧接着凌厉的掌风袭来。
郭宝芸在反应过来之前,那人的手臂被护卫紧紧地攥住,接着就听细微的“咔”的一声,同时响起尖利刺耳的惊叫。
护卫毫不留情的将那人丢弃在地上。
看着尘土脏了干净的道袍,还有因为疼痛而使得扭曲难堪的脸庞,郭宝芸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陆师姐,麻烦你以后注意一点。”她冷笑道。
陆师姐抱着被拗断的胳膊,恶狠狠的瞪着她,“郭宝芸,你居然敢在观中私会男人,真不知廉耻!”
按着郭宝芸以前的性子,定然要说“就凭他的身份,也配得上我”一类的话,但是男人的神情叫人胆寒,还有未知的那位公子的真实身份,他也许在观察着她的行为举止,回头告诉那位公子。
如果显得嚣张跋扈,不将贴身的随从放在眼里,定然会令公子心生厌恶。
她冷冷道:“你们就这点本事吗?没有证据,就光凭猜想来断定别人?我还说你看着就像个勾引富商的狐狸精呢。怎么样?被人平白无故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她瞥撸师姐一眼,然后就扶着郭老夫人的手臂,柔声说道:“祖母,我们回去收拾东西,无需和这等人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