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破旧的房屋内,男子的惨叫一夜未停。
房内,原本不知所谓的鼠畜,从布袋被打开开始便开始四处逃窜,鼠类尖叫之声此起彼伏。尖锐的让人抑制不住的恐慌。直到窄小的房屋里爬满蛇类,四足,蜥蜴,蜈蚣尽数占满。毒蛇的獠牙,四足的利齿,浑身浓稠液体的蜥蜴,黑的发亮的蜈蚣。席卷一般,朝着房里唯一的活人,杜若而去。脑子里还回荡在周鹤轩所说。这一切从开始便是一个局,如今他输了。
那一夜,周鹤轩听着暗鬼鸣一般的声音,听了许久。黑沉沉的眸子那是一种嗜血的残忍,里面还有血液里叫嚣的兴奋。毓儿,这次我终于给你报了仇。
前世,毓儿死后没有一处墓穴,有的荒野和鸟畜。周鹤轩这一声都不会忘记,终于肉身在自己眼前腐化,溃烂的场景。如今,他便让杜若死无全尸,死后无穴,死前忍受那啃食剔骨之疼。死不了活不下,神智崩溃,ròu_tǐ被一块一块的撕咬下来。
当然,周鹤轩笑了,太痛快的死,太便宜他。
第二天,杜若暴毙。消息瞬息传遍真个周家大大小小的角落。钟毓手上的笔杆从手上掉落,雪白的宣纸上,墨迹斑斑。半晌。钟毓面色如常。只是手上的动作轻颤。颤巍巍的捡起掉落的笔杆,却是再次没有抓稳,落在上面,墨迹在宣纸之上肆意染上他的色彩。重复几次。直到轻颤的手被人窝在手掌之内。手温,是钟毓熟悉的。半晌身后男子低沉,富有穿透力的磁性的声在他耳边说道:“你知道的,不是吗?杜若的下场你心里清楚。”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钟毓的耳蜗,半晌,缓慢的说道:“阿爹知晓了?”
周鹤轩搂住钟毓的腰,将脸靠在他的肩膀处:“除了聋的哑的。周家没有不知晓。”
“阿爹不聋不哑。”钟毓仰头靠在鹤轩的胸膛了,在那厚实的胸膛稍微放空一下自己的脑袋:“他死了。你打算怎么办?宅里的人,大多数并
不知晓。一直荣宠的杜若突然暴毙,你怎么解释?”
“关心的人并不多。”周鹤轩眯着眼睛道。
钟毓痴笑:“想要知晓的人并不少。”
“换人。”言简意赅。
钟毓无奈的淡淡一笑。
蛇虫鼠蚁在杜若断气不久,便各自离散。那些畜生,周鹤轩收回来之时都说有毒之物,但毒不致命。周鹤轩将那些冷血的畜生散在袋子里饿了半月。放到杜若那处之时,已是一双双绿眼泛着饥饿绿光。
直到杜若断气之后,周鹤轩特地上前看了一眼。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森冷的勾起嘴角。黑沉沉的眸光尽是有写邪魅。令人恶寒。
死无全尸,很好,如今他只能看到一副类似人性的血肉模糊。大半身体被啃食的不成样子。不错。剔骨挖肉之疼,不错。周鹤轩很是满意的看了看。身体僵化的程度刚好,是日升之时。一夜身体切肤之疼。
周鹤轩其实想着要将煜祺那具辨不出形状的尸体,扔到荒野之中,任其腐烂。但转念又想到钟毓。便就大发慈悲的让人在荒凉处将杜若填埋了。钟毓不知晓,杜若身上之物都是自己给毒出来的。更不知道杜若死前是受到非人的对待。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所为。虽然周鹤轩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前世他们杀了钟毓的仇。但钟毓并不知晓。给杜若一个土堆是周鹤轩最大的善心了。
前世看到钟毓尸身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腐烂,现下看着罪魁祸首之一死无全尸,鹤轩觉得那夜深之时的画面带来的恨意在逐渐减少。
幽香幽静的小院内,女子斜窝在罗汉椅之上,青丝为束,披散而下。半透明的纱衣轻柔的贴在主人的身上。眼帘阖上。浓密的睫羽投下一道剪
影。女子正在假寐。好半晌,一边的侍女秋纹开口说道:“主子。杜若的死状太恐怖了。”说着浑身恶寒。忍不住哆嗦一下。
那女子挣开眼帘,半晌才说道:“这些日子,大家安分一点。”
秋纹撇撇嘴,后又说道:“周煜祺,那处,要怎办?”
“已经是个废棋,先别管了。”
周煜祺窝在床上,面色苍白,看不出喜怒。之时哪算拽着被子的手指关节泛着白光。
吴锁玉看的真切,周煜祺与杜若两人虽是不是什么正当关系,但不难看出,这两人是一定的感情。周煜祺他在难过。想及此锁玉心下忍不住要冷笑一番。此人居然人的感情。真真是难得。
半月后,杜若的死,在周宅里掀起的水花,逐渐平息。
逐渐平静的周家,再次闹起不小的动静。
周鹤轩因着这几日的业务。时常忙得不可开交。偶尔也宿在外头。今夜,便是如此。
钟毓等了许久,没见到鹤轩的身影。不可抑制的落寞一下下,很快,便就回房准备睡下。钟毓养成了习惯,身边少了个人,便谁的极浅。
半夜,钟毓察觉有人靠近,那人以为床上之人熟睡。脚步带着冷意的身体,在靠近。暮色中,他人能看钟毓侧脸之上薄薄的绒毛,那人很是享受,修长的身子缓慢的蹲下。
钟毓在枕头底下的手紧张的冒着冷汗。似乎有种那人呼吸打在自己脸上的错觉一般。之前并不是没有对来人便是鹤轩抱着这样的想法。鹤轩也时常这般调戏人,但是察觉越来越近的人。钟毓有好几次险些呼吸不稳。气息不对,感觉不对。还有味道也不对。
那人将备好的棉帕拿出。再看钟毓直挺挺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