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丝毫察觉不到钟毓的想法呢。任谁在三年时间里被无情对待和不公平待遇。这其中的隔阂又岂能一个‘幡然醒悟’‘洗心革面’所能烟消云散,说没就没。
撩开这些烦心事,鹤轩想,现下最应该做的是去见自家的祖母,许多事物逐渐模糊。可祖母那威严有慈爱的样子却是牢牢记在脑海之中。
屋外寒风大作却抵不过心焦躁的热度。鹤轩想这辈子再也不让高龄的祖母为自己的事所忧心。那是的自己桀骜又傲慢,性子又刚烈不服管教。之后又因着杜若的事情争执不断。越加的叛逆。而祖母又是个心疼自己的性子,看不得自己为了这些事要死要活。尤其还是为了杜若。每每到了僵持不下之时总会退让。
“哎哟,二少爷,这么大冷的天也不知道穿的厚实一点。在冻着了可让老夫人心疼了。”鹤轩看去,温和的笑道:“吴妈。”
吴妈笑吟吟道:“二少爷,是来看老夫人的吧,老夫人刚刚还在念叨着二少爷的身子呢。这回二少爷就到了。”说着将手中的手炉塞给鹤轩道:“这汤婆子暖暖手。别冻着了。”
鹤轩接过,也不推脱。吴妈是宅里的老人了,老到自己从小就对这人有了印象。对她也有几分敬意。作为一个下人混到这个地步也算难得。又是祖母身边的近身嬷嬷。除了周宅的主子们也没人敢轻易得罪吴妈这种角色。
鹤轩道:“祖母可有说我什么?”
吴妈脸上的褶子多的跟麻花似得,责怪似得说道:“好在老夫人这次没有急出病来。少爷真是乱来,腊月的天都能将石头给冻破了。这雪大的跟鹅毛似得,竟是去摘取冬日里的花。若不是这样也不会被那杜若公子的胞兄撞到水池离去。好在没有冻出什么大病出来。”吴妈本就是为什么文化的婆子。怎知那素心腊梅的珍贵。当成寻常的野花野草罢了。
鹤轩自嘲当初还不是为了讨杜若的欢喜,不然何至于此。本身这事好坏与否都是自己捣腾出来的事,面上也不好多加表现,只得不疾不徐的道:“这是是我欠妥当了,下次再也不会让祖母担忧了”
“还有下次,胆子还真是大了。”声音落下,还不忘冷哼一身。
鹤轩后知后觉发现已然进入内堂,迎面的暖意抒发着被冻的紧绷的脸孔。隔着木质的珠帘后是传来声音的来源。鹤轩解下大氅,递给迎面而来的侍女。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忐忑不安,灰头土脸的模样说道:“祖母,孙儿不敢了。”边说便走进内阁后一脸沮丧:“祖母好狠心了,都不疼轩儿了,轩儿受了寒还被祖母斥责,真真是伤了心啊。”
鹤轩嘴里说着一派轻松的话语,心里却是差点喜极而泣。待看清端坐在卧榻之上,一脸威严的耄耄之年的老人之时。步履矫健,三步作两步行至老人身边。跪坐在地,将脸埋在老人腿边,嘴里说道:“祖母果真是不疼轩儿了,都不问问轩儿身体如何就知道责怪我。”孩子气讨安慰的话从鹤轩口中急急吐出,心里早已是百感交集。记忆中的祖母是精神奕奕,红光满面的老人。怎么会在半年后撒手人寰了呢。
老夫人心下讶异,自己的孙儿于自己亲近自己自是欢喜。谁不想那天伦之乐,含饴弄孙之趣。早些年还好。鹤轩尽管胡闹可还是个孝顺的孩子。自从纳了杜若之后,祖孙两时常起争执,鹤轩更是处处与老夫人不和。没少寒过老太太的心。再不好也是亲孙子啊。何况现下有主动亲近老太太。老太太不免慈爱的嗔道:“多大的人了,还跟着孩子似得,成什么体统。”
鹤轩将眼中的酸涩忍回去,没脸没皮的说道:“祖母,孙儿这不是想你了吗。”
老太太没好气的哼道:“想我这老身子骨,免了吧。谁知道你这小子又打这什么鬼主意。”端着一家之母的威严。嘴里却是对着吴妈说道:“去将二少爷喜欢的吃食端上来。”
吴妈捂着嘴笑道:“知道的是老太太疼二少爷,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太太当真面子上的板着个脸不苟言笑呢。”
老太太嗔怪的瞪了她一眼。
鹤轩与老太太并肩坐在一起,喜笑颜开的说道:“就知道祖母疼我。”他这幅模样在外人看来绝对与鹤轩本身的气场不符。他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轮廓棱角分明斜飞硬挺的剑眉。锐利的黑眸。应是傲气霸道的模样,现下却是以一种乖孩子的口气于老太太交谈。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但老太太心里可劲的欢喜。
嘴里却是硬得很:“你就知道惹祸,看看你为了那个杜若都做了些什么。说出去让人笑话,就连我这张脸也跟着丢了脸面。之前为他做的那些荒唐事也就算了,起码没伤到病到。这次可好,外面冷得都快点冰渣子了,他人恨不得躲在房中不出来。你倒好,为了一枝腊梅冬天雪地的……”说着叹了口气。伸手恨铁不成钢的打在鹤轩的头上。
鹤轩眼神沉了沉,很快将这一切收敛在眼底,摸摸头说道:“祖母说的是,是孙儿不懂事。”
此时吴妈端着几碟精致的吃食走了进来,见二人略有些变扭的相处,嘴里笑笑,将手中的吃食放下,很有眼力见的退出内室。
鹤轩一看,尽都是自己平时喜欢的点心,豌豆换,芸豆卷……复杂的心情越加的明显。
老太太突然说道:“那个钟毓的孩子,你不是很讨厌吗。怎的我听说你将人从柴房里带出来,还叫了大夫前来。可有此事?”
鹤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