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获三男一女,女子似是风姑娘。”这是暗卫给司寇宇铮的报告。
司寇宇铮跟着暗卫沿着揽芳园的外墙奔出不远便看见果然有四个人被六个暗卫困在其中,只是四人中却有一人是捆成一团扔在地上,另一人被抱在怀里。
“阿路!”司寇宇铮给三潼前襟上成片的血迹惊得低喝一声,没看漏仍扎在风宁路背上的匕首,“怎么回事?!”他这话问的是三潼。
“被此人所伤。”三潼偏偏头,示意司寇宇铮看地上的曾知福。
“带回去收押!”司寇宇铮从牙缝里挤出五个字,立即有暗卫上前拎了曾知福退到一旁。
“带着阿路,你走不脱。”司寇宇铮一扬下颌,冲三潼凉凉地开口。
三潼知道他只是如实道来:莫说围着他的六个暗卫个个功夫与他只在伯仲间,现下又多了个更加难缠的司寇宇铮。若是只有他一人或许还可以勉力一试,但现下抱着重伤的风宁路,他确实没有走脱的机会。
“且阿路的伤不宜奔波,更需尽快治疗。将她交给我才是上策。”第二句话,司寇宇铮动之以情。前后两句字字直点中三潼的弱处。
三潼低头看看怀中因失血过多脸色犹为苍白的风宁路,紧紧皱了眉头:司寇宇铮说得没错,可将阿若交回去给他……想到可能会有的后患,三潼下不了这个决心。
三潼在忧心风宁路的状况,司寇宇铮又何偿不是顾忌着她才不敢出手硬抢?看着三潼满脸的犹豫之色,司寇宇铮知道他已经为自己的话所动摇,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迟迟不动:“再犹豫下去,要救阿路只怕无力回天!”他只能搏,搏三潼也是挂心风宁路安危才劫她出来。
所幸他搏对了。三潼不再坚持,只提了另一个要求:“我可以把她交给你,但我也要跟她一起。”
“少主!”三潼身后的黑衣人急了,铮王府于三潼,乃至于整个勾月来说都是只能暗潜不能明入的地方!如今三潼自己送上门。司寇宇铮若是逼问他来历,他要如何应对?只怕就是有进无出!
三潼没有理会身后的提醒,目光灼灼地盯着司寇宇铮:“我要亲眼看见她平安!”
“好说。”司寇宇铮沉声应了,朝三潼伸出双臂。只要肯把风宁路交给他。多带两个人回去于他却是无妨。
其中一个暗卫上前一步欲从三潼手中接过风宁路,三潼却不肯将人交给他,而是直直朝司寇宇铮走去。此刻岂止三潼的手下忧心三潼的安危,司寇宇铮的暗卫更担心三潼会不会借机向司寇宇铮发难,纷纷打起十二分精神以应对可能的万一。
到底没生出什么意外。三潼小心地把风宁路交到司寇宇铮手上。司寇宇铮接得也轻柔。只是在过手后,风宁路的右手失了依托,在动作间掉了下去,形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悬垂在身侧,而她被这一扯间的剧痛生生由昏迷中疼得醒了过来,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三潼看也不看一脸惊色的司寇宇铮,沉声道:“护住她的心脉。”说话间已经一手按着风宁路的肩膀,一手捉了她的手臂。
司寇宇铮托在风宁路身上的手立即贴着她的背将内力输进她体内,冲她轻声道:“且忍一忍。”
话音未落,风宁路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肩膀处又是一阵剧痛传来,直痛得她弓起身子,一声痛呼溢到嘴边变成一口血喷出,又在下一刻眼前发黑地软倒回去。
感觉到眼中的湿热,风宁路心里郁闷之极:一天给疼哭两次,这绝对是她有记忆以来最惨烈最折腾的一天!
还有背上那把刀,扎得她一动就钻心地疼。好歹右手是能动了。风宁路强撑着手臂关节初接回位的酸软和未散的疼痛,反手去握背上的刀柄——她现在对疼痛已经忍无可忍,就算是大出血死掉,她也不要再背着把刀跑来跑去!
手伸到一半被人拦住:“不可!”字是两个。但声音也有两个。风宁路疑惑地睁开眼,一个是三潼,另一个是:“司……宇铮……?”她没听错,也没看错么?
司寇宇铮欣喜回应:“是我。我来接你回去了!”
风宁路却由这句话立即头痛地闭了眼睛:她宁愿是自己幻听幻视,也好过证实她确实又跟司寇宇铮扯到了一起。此刻要说这世界上有人是她最不想见的,那一定就是司寇宇铮!
司寇宇铮自然不晓得风宁路想避开她的心思,吩咐暗卫头领点齐人马收队,自己带着风宁路先行启程,也不回京城里的铮王府。而是先就近去城外他名下的一处庄子。
……
大堂里的家丁暗卫片刻间悉数撤离,杜眉立在门口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一行人马微微眯起眼睛,看不清神色。她身后曾员外正为曾允文忽然变得伶俐的口齿惊喜不已,连道今晚的姑娘果然是曾允文命中注定之人,也不在乎她是不是青楼女子了,直说要以妻之名给曾允文娶回去。待听闻风宁路与曾知福一共不知去向后,又沉了脸色连连叹息,不知如何是好。更因为听曾允文说起曾知福的恶行而眉头深锁暗暗惊心——他从未过多在意身边的女人,只道女人都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蠢笨物什,却不想她们的心机城府竟是如此可怕,更没料到自己的轻忽大意竟险些害自己的爱子丧命!
曾允文没有理会父亲变幻莫测的脸色,他默默垂了眼:司寇宇铮抱着风宁路的身影在门口只是一晃而过,他却也看得清楚,司寇宇铮一身的气度必定不是普通富贵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