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小姐也太小心了些,要不就是那男人太不挑剔。这么一个灰老鼠般的小丫头,谁看得上?”黄老三闻言也走上前来,一番打量后不屑地哼哼道。要按着他说,这小丫头片子远不如赖四妹来得有味道!
“你就那点眼力劲!”赖四妹横了黄老三一眼,媚态横生,引得黄老三喉咙里又是一阵干紧,还不等他再次搂上去,赖四妹又道,“等着吧,等过两年再长开些,这丫头必能成楼里的头牌红姐儿!”
黄老三听着这话有些将信将疑,但赖四妹的眼力功夫又在那摆着,于是他凑上前仔细打量起风宁路来。这一凑近不打紧,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带着人的体温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鼻孔,一直钻到心里去绕啊绕挠啊挠。这时再看,他便觉得风宁路细瓷般的皮肤在隐隐月光中光洁如玉,再加上那少女稚嫩青春的面庞,端的是无比美妙诱人!
黄老三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下意识地伸手就往风宁路脸上摸去。
赖四妹一看这阵势便知道黄老三是起了色心,眉头一挑猛地拍了他的手一记:“作死么!弄污了人可要折价的!”
此时黄老三眼中只有风宁路,脑中想象的是那具细软的身子曼妙的模样,心痒难耐下哪还管得了这么多?一把推开赖四妹粗声粗气地道:“弄污了又能折几个钱?!那贵人说了,越折辱越有重赏!大不了卖的时候折的那几个钱算在我那份里,少不了你一毫一厘!”说罢笑得咧出一嘴黄牙,喷着浊气就往风宁路脸上凑:将来的头牌红姐儿,能叫他黄老三尝了这一口汤去,折点儿银子也值了!
风宁路被黄老三喷出的浊气熏得别开脸屏住呼吸,心里恨恨:不找出那个害她的女人她绝不罢休!还有司寇宇铮!三番五次因你起祸,你这个扫把星!
就在她以为这次在劫难逃的时候,忽然黄四妹惊呼一声:“谁!?”紧接着两声闷哼。风宁路愕然睁眼,就见黄老三翻了个白眼朝她砸过来。又在即将砸到她身上的时候堪堪停住,接着便像破麻袋一般被人“扑嗵”一声甩到一边。
这是有人来救她了?!风宁路的惊喜地看向来人:那人一身夜行衣包得只露出双眼,但那却是一双她不认识的眼睛,且身材中等看不出男女。将黄老三扔在一旁后并未急于上前与她说话。而是站在原地打量了她一会儿。
风宁路有点疑惑:难道这人不是来救自己的?
没等她想到该说些什么,那人已抬步上前,边走边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拔开瓶塞,又摸出一方帕子。一看这动作风宁路心里就是咯噔一下,顿时感觉不太妙。果然就见那人往帕子上倒了些瓶里的东西。然后二话不说捂到了她的脸上!
这回风宁路懒得闭气装晕了,看那黑衣人的身手,就算自己醒着也只有被制服的份,还是跟他走静观其变吧。如此想着,风宁路索性大大方方地吸了口气,入鼻一股微甜的香味。
咦?这香味怎么好像有点熟悉?风宁路脑子里只来得及飘过这样一个想法,便软了身子再度陷入昏睡。
黑衣人又捂了一会儿,确认风宁路已经昏迷过去,这才轻轻击了两下掌。庙门外应声闪出几人跪地听令。黑衣人指了指倒在一侧的黄老三和赖四娘,那几人立即分作两拔上前将两人捆了。又在嘴里塞进布团,接着像提粽子似的提起来。连着黄老三掉落在地上的烟袋也捡进来给他塞回腰带中别住。这些人手脚极快,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黑衣人四下看看,确认没有遗漏的东西方点点头,躬身从棺材中抱出风宁路,留下一人赶驴车,自己领着其他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
风宁路再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场景已经不同。
黄杨木的贵妃榻,红绡轻帐,淡香缭绕。一屋子的精致摆设。显然是间女儿家的闺房绣阁。
撑着坐起身,风宁路讶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都已换过,不再是小厮的装束,而是一套干净雪白的棉布中衣。衣料细软,还带着淡淡的皂角清香。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脑袋依然昏昏沉沉,有些分不清状况。想起身下榻,四肢又还软软的使不上什么力气。
“妹妹醒了?”一道女声响起。
这个声音很熟。风宁路急忙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女子挑了门帘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汤。香气四溢。眯起眼睛适应一下光线,风宁路认出她来:“明雪姑娘。”怎么是她?
“你怎的还叫得如此生分?”明雪挑了眉笑得软媚,但风宁路却并未在她眼中看到多少温度。
明雪端着汤,款款走到榻边,将汤放在一旁小几上,双手扶着风宁路坐起来,又在她身后塞了个迎枕让她躺得舒服些。风宁路有些茫然地看着明雪的一举一动,就见她状似极无意地挑了自己的一缕头发放到鼻尖嗅了嗅,抬眸冲自己笑道:“妹妹这身上的香味还真是好闻。不枉费姐姐花了那么大功夫在你身上。”
什么!?风宁路急忙抓起自己的头发猛嗅,果然闻到一股极清淡的香味。这香味她熟悉,是她身上一直都有的味道。她还以为是姑娘家天生自带的女儿香,可明雪那句话却似乎并不如她所想般?
看着明雪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风宁路装了一肚子的疑问。没待她理出思绪开口相问,另一道声音在门口响起:“明雪,别逗她了,她才刚醒,身子还弱。”
这一声也是风宁路熟悉的——怔怔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