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淑书捻起一根筷子,在鱼盘上念念有词的画了个符。把筷子往下一戳插在鱼眼睛上,插了个对穿。掐剑诀按在筷子上。
鱼身上的肉一块块的散了下来,只留下一根完整的鱼骨头在中间。
苗淑书馋兮兮的面有得色,咽口水。
张微大惊,几乎站起来了。这真是法术,因为变戏法装神弄鬼的做不到!!!
温清颜差点跳起来,只是因为撞在桌子上,所以又跌坐回去:“娘娘!”
她一脸热切:“我也要跟您学道法!”
这个法术真的太实用了!
张微连连点头,伸筷子夹了一筷子鱼肉吃了,点点头,放下筷子:“味道不变!娘,我也要学法术。”鱼很好吃,但是鱼刺好讨厌啊!
金娘娘端着一盏蜜酒,笑吟吟的不说话。她心说:哼,平常让你俩跟我学道法,一个推要练武,另一个推说要处理朝政,没时间,怎么现在看见这点末微小计,就巴巴的追着想学?
然后她说:“清颜跟我学吧,微儿你忙于朝政,等你爹回来再给你筑基。”
“好啊好啊!”张微虽然心里头十分热切,但脸上还算矜持,这些天上朝总是保持在‘面沉似水’至多是‘微微一笑’的状态,他都有点习惯喜怒不形于色了。
林素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虽然很美,但只是坐着不说话。
张微也不敢冷落了师娘,笑吟吟的说:“师娘,我师父在前线寄回来东西给你,叫我‘亲手交给师娘’,一会我回去取来,按师父的吩咐来做。”
林素眼睛一亮,她心里头很惦记苗梧,只是知道他不会受伤,而且也不好随意打探前线战况才没开口询问,听了这话,笑的越发温柔,雾蒙蒙的眼中有些甜蜜:“多谢殿下费心。”
“师娘客气了。”张微虽然从来没把她当成那种‘可以欣赏美色’的女人,而是单纯的尊重,却还是被她一瞬间的风情看的傻了,忍不住定定的看了两眼,反应过来之后赶紧移开眼睛。
盯着桌子上的鱼。
以后吃鱼吃肉都省事了,嗯?
张微又问:“娘,这个法术给肘子剔骨、弄鸡爪,都可以吗?”
金娘娘微微颔首:“可以是可以,但你们爷俩都喜欢啃泡椒凤爪下酒,怎么啃烦了?”
张微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
温清颜刚开始还有些不解,看了他一眼,立刻明白过来,也笑了。
金娘娘感觉自己处于一个‘老怀大慰’的状态中,啊呀年轻男女好萌啊。
林素瞅了一眼苗淑书,眼中含笑:难怪你总是嚷着殿下和清颜十分相爱,还真跟话本上写的差不多呢,只是话本上的才子佳人总要受一番苦楚才能白头到老,殿下和清颜这又是青梅竹马,又是长相厮守,还真叫人艳羡呢。可我女儿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可选的夫家呢。
张微笑道:“娘,我上次喝醉了,想再吃个鸡爪就去睡,结果咬到手了。”
“哈。”金娘娘笑了一声,对林素说:“我还以为他是想尝尝人肉呢,咬的那么狠。”
林素微微一笑:“人肉是酸的,而且有毒。”她顿了一下:“医书上写的。”
金娘娘很有兴趣的开始谈这个问题:“林妹妹,我听说前朝末年时,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百姓易子而食,甚至于用人肉充当军粮。这很造孽,暂且不谈,这人肉的毒性也不大啊。”
苗淑书非常懂事的赶紧抄起筷子吃饭,在自己娘亲说的很恶心很恶心之前先吃饱,免得一会吃不进去。平常在家里的时候,爹爹和娘亲如果在饭桌上谈起很恶心的事,她可以夹一些菜避开,但是现在不是自己家里,那么干不合适。
林素沉吟片刻:“这个吗,可能是因为煮的熟透了,毒性略减?又或是当时没有吃毒死人,所以没有记录。嗯,那时候每天都死很多人,谁也分不清楚死去的人是饿死还是被毒死。”
金娘娘以手托腮,有些怅然的喝了一口米酒:“我出生的时候就那样,唉,我早年间修道,只是为了可以辟谷,躲在山里就得了。山下的世道很乱,我想着自己就算不能匡扶乱世,起码也可以不下山给别人添乱。那时候修道,可不是为了吃肉的时候剔骨头方便,是为了不被饿死。”盯。
张微、温清颜、苗淑书都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尴尬和羞愧……还夹杂着恶心。
张微放下筷子,用手帕擦擦嘴,起身,温文尔雅的说:“娘,师母,张微告退了。早上和林尚书约好有事要谈,礼部侍郎,也算是国之重臣,我不想让他等太久。”
温清颜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以目示之:求带走。
金娘娘慢悠悠的说:“他每日下朝之后,在宫中吃了午饭,办完了公务才能离开,你现在过去的那么早,不耽误他吃饭吗?”
张微随机应变,微微一笑:“娘,您果然慧眼如炬,其实我们要去喂小老虎吃午饭。小书妹妹,原先我没敢让你知道,陛下从前线给我送了一只小老虎回来,看着像个小猫儿似的,可一发脾气大吼大叫,声音倒也有几分百兽之王的气魄。以前你身子不好,怕你看了会受惊,现在想去看看吗?”
苗淑书是个聪明人,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撒娇道:“娘娘~我想去看小老虎,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活的老虎呢。”
温清颜伸手一搂她肩膀,笑眯眯的说:“小书,你敢拿着肉喂老虎吗?”
然后三个人整齐划一的成功了逃走了。
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