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老回回终于力竭,被捆的和粽子一般,旁人将其拉了起来,突然老回回狂嚎起来,就好像一头绝望的野兽。
傍晚,流贼营地。
“末将参见大人!”杜国英恭谨的向马上的刘成拱手行礼,身后的脱脱不花与几个其他将佐也随之行礼。
“免礼,杜都司辛苦了,诸位辛苦了!”刘成从马上跳了下来,脸上带着矜持的微笑,说实话,杜国英能够在自己赶到之前当机立断,拿下了老回回与革里眼这两股匪徒,这有些让他意外,毕竟按照原有的计划,杜国英与脱脱不花的任务只是在野战中击败敌人,然后将其包围在营寨里,攻坚的任务是由自己同龄后营里的火箭来解决的。不过胜仗就是胜仗,有懂得临机处置的部下,对于主将来说自然是件好事。
“多谢将主(大人)!“众人让到两旁,杜国英在前引领刘成入寨,只见目光所及之处,到处是血迹与箭矢、刀剑、铅子留下的痕迹,几个小时前的战况的激烈可见一斑。
“杜都司,贼首老回回与革里眼何在?“
“禀告大人,革里眼乱军中被阵斩,老回回在营寨被攻破后为其手下生俘。“
“嗯!“刘成点了点头,问道:”这两个贼首如何,好对付吗?“
“禀告大人,这两人都是流贼中尤为骁悍之辈,营寨修建的也颇有法度,若非我军中有火器、铁骑相助,只怕也无法赢得这么容易。”
“也是杜都司与脱脱调度得力,将士们力战的功劳呀!“刘成笑了起来:“击鼓,召集将士吧!”
“召集将士?大人不先休息会?”
“不必了!”刘成笑道:“将士们身披甲胄,临白刃而死斗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恩禄犒赏?别的事情可以拖,这件事情可万万拖不得!你说是吗?“
“大人说的是!“杜国英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赶忙对手下喊道:”还不快击鼓!”
随着急促的鼓点声,士兵们从道路两旁的茅房涌了出来,老回回在边军中学到了不少东西。流贼的营寨里被两条交叉的道路分成四块,在位于中央的山神庙前留了一块空地作为校场,士兵们汇集到了校场上,按照自己的行伍排成了队形。三通鼓声之后,校场上已经形成了四个方阵:参战的三个歩队和一个骑队。
“敏敏,劳烦你待会替我翻译一下!”刘成笑道。
“嗯!”敏敏笑着点了点头。
刘成看了看四周,在山神庙前有一个用于安插旗杆的石座,旗杆早已不见了。刘成敏捷的跳上石台,四周的将佐被他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杜固想要上前扶一把,刘成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他站直了身体,用尽可能大的声音对着士兵们喊道:“将士们,今天我感到非常意外,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意外吗?”
刘成突然的问话让士兵们不知所措,他们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将主,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刘成的问题。因为对于绝大多数大明统治阶层来说,士兵是一种介于奴才与猛兽之间的,完全无可理喻的类人生物,用严酷的军律与丰厚的犒赏驱使即可,进行精神上的交流是不可能也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不过刘成没有等待士兵的回答,而是继续说了下去:“我本来以为今天晚上还要在帐篷里对付一晚,想不到可以睡在头顶上有屋顶的地方,看这天气像是要下雨的样子,真是运气太好了!”
听到这里,几个最机敏的士兵已经意识到刘成在和他们开玩笑。开始低声笑了起来,那些站在比较后面听不太清楚的士兵开始向同伴询问刘成说了些什么,很快笑声就传染开来,欢快的气息感染了每一个人。笑声笼罩着校场的上空。
刘成举起双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看到他的举动,笑声渐渐平息了下来,刘成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士兵们,我原本以为你们只能在野战中打败流贼。将他们包围在营寨里,等到我领着老营赶到后用火箭将他们打垮。但是你们在经过一天一夜的急行军后在野战中打败了两倍于你们的敌人,还突破了壕沟和土垒,迫使敌人在你们的长矛面前屈膝投降,你们比我想要的做的更好!是真正的勇士!“
校场上一片沉寂,仿佛人们还在竭力弄明白刘成演讲的含义,但很快沉寂就被欢呼声所打破,士兵们涨红着脸,兴奋的挥舞着胳膊,大声的叫喊着,仿佛他们刚刚又打赢了一场伟大的胜仗。刘成等待了一会儿,等待欢呼声稍微平息了点,开始继续演讲:“有人告诉我,能打胜仗是依靠精良的装备:盔甲、鸟铳、弓箭还有战马,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武器是要人来使用的,铁甲与宝剑只有在勇士的手里才能发挥作用,假如铁甲里面是一个胆小鬼,那只会成为他逃跑时沉重的负担!”说到这里,刘成稍微停顿了一下,让敏敏将他的演讲翻译成蒙古语,好让主要由蒙古人组成的骑兵们听懂,这些充满热情的话语激起了草原上骄子们的一阵阵的欢呼声。
“大家都知道,我年幼身体虚弱,是在一家寺院里长大的。我师傅曾经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假如一个国家让勇士贫苦无依的话,那这个国家距离灭亡也就不远了。我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对,你纵然有满仓的金银,可是如果没有勇士看守,那早晚会被强盗夺走。在我看来,每个勇士的血比金子还要宝贵!”说到这里,刘成从杜固手中接过一个盘子,又从腰间解开一个皮囊,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