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听到刘成松了口,李东国闻言大喜,他赶忙站起身来道:“大人请放心,在下的座师便是当大学士,温长卿温先生(温体仁,长卿是他的字),我马上就修书一封送往京师,一定没有问题的!”
“那正好便让我带去吧!”刘成笑道:“收复平阳的事情就交给杜守备吧,他是我手下宿将,娴于戎事,一定没有问题的!”
李东国本以为刘成会自己亲自领兵,听到刘成只是让杜如虎领兵不禁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自己反正一开始也就是希望杜如虎出兵,心里也好受了不少,赶忙向刘成道谢。刘成出门招来杜如虎,将李东国的情况讲述了一番,最后对杜如虎道:“平阳府乃是晋南要镇,又有河东盐池之利,千万不能落于流贼之手,你此番去一定要诸事谨慎,夺回平阳府,知道么?”
杜如虎听了刘成这一番吩咐,不禁有些奇怪,不过他性格稳重,很多事情都藏在心里不曾表露出来,只是简单的向刘成躬身行礼,应道:“是,大人!”
李东国一路奔波,早已疲倦到了极点,既然达到了目的便向刘成告退下去休息了。见外人已经离了场,杜如虎上前问道:“大人,为何您不亲自领兵?”
刘成上下打量了下杜如虎,笑道:“怎么,莫不是觉得不能胜任?“
“那怎么会?“杜如虎笑道:“卑职得了大人的军令后,便招募兵士,加紧操练,已经有三四个月了,且兵甲粮械充足,虽然及不上大人在宁夏统领的虎狼之师。但打打流贼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这仗有些蹊跷,不知道该怎么打?”
“如虎果然是老成人!”刘成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杜如虎果然是曾经做到过参将的人。已经看出了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于打赢流贼,而在于陕西山西两省上层官员之间的那些阴微心思。一个不讨好,打赢了仗却输掉了自己都是寻常事。
“我就把话说开了吧,这次去京师我是老不大愿意的,宁夏那边刚刚拿下来,各种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这个节骨眼上去一趟京师,往返至少两三个月,中间随便出点什么事情都是前功尽弃。可不去行吗?再说我是宁夏总兵。又不是延绥总兵,没有朝廷的军令带着你们去山西打流贼,这不是等着御史老爷摘我的帽子吗?所以我让你去领兵把这个差使给接了,我赶着去京师把我这个差使给了结了,咱俩各干各的,谁也别耽搁了!”
“那大人为何不干脆回绝了这厮呢?”杜如虎不解的问道。
“呵呵!”刘成却没有回答杜如虎的问题,反问道:“如虎呀,你说我为何能在短短两三年时间升官升的如此之快?”
“自然是大人用兵如神,屡建奇功!”
“错!”刘成轻拍了一下一旁的栏杆:“你再猜。”
杜如虎想了想,答道:“那。那是大人时运到了,诸事顺遂!”
“哎!“刘成叹了口气:”如虎呀,看来这做官的本事你是不如我得了。也罢,今天我也闲着没事,便把这做官的道理说来与你听听。“说到这里,刘成随手用袖子擦了擦栏杆,便一屁股坐了上去:“建功也好,时运也罢,归根结底还得有一件事情做底子,那就是上边有人,这才是最要紧的!“
“上面有人?“杜如虎听了一愣。他是跟着刘成起家的老人了,知道他自称是寺院里长大的。都当到总兵了连个族人都没来投奔的,又不是那些科举出来的有什么年兄、座师。便如同那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一般,哪里有什么上面的人?只是他性情素来稳重,不敢与刘成语言冲突,只是习惯性的点头称是。
“如虎,我知道你这人,就算是我在你面前说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恐怕你也答一句‘大人所言甚是’!“刘成摇了摇头,笑道:”你记得我刚刚投官军时,第一桩差事是干嘛?
“若是在下没有记错的话,是前往流贼军中,说服那个叫‘两面光’的贼首归降朝廷!”
“如虎你好记性!”刘成赞了一句:“你说为何那位杨大人不派别人,偏偏选了我呢?“
“这个,我记得这件事情是我那国英侄儿带的口信,正好是大人您接的头,想必杨大人就顺手选了大人您吧!”
“那你可就想的差了!”刘成笑道:“做到三边总督这个位置,哪个不是一颗心长了七八个窍的,这等要紧事又岂会顺手?杨大人选我有两个好处,我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若是此事成了,便抬举我,将来手头上也多个得力的人才;若是不成,我是个半路出家的,死了也不心疼。”
“大人说的是,不过您立下大功,杨大人提拔您也是应有之义,算不得上面有人吧?”
“是吗?”刘成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如虎你也是世代从军的,有功不赏,有过不罚的事情难道还见得少吗?肯lùn_gōng行赏已经是杨大人的情分了!”
听了刘成这番话,杜如虎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刘成自顾说了下去:“后面去鄜州清理军屯、讨伐流贼、救援宁夏,都离不开杨大人、洪大人、吕大人的提点,‘自古未有权臣在内,而大将能立功于外者!’,你能征惯战,爱惜士卒,能比得过武穆王吗?“
“大人所言甚是!”如果说方才杜如虎心里还有几分不服气,此时已经是心服口服了,他自然知道刘成说的武穆王并非大明的武穆王,而是南宋名将岳飞岳鹏举。此时民间坊里说岳早已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