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会遇到个狠角色了,连自己人都打!”高杰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一切,好像在看一幕活剧,他回过头:“兄弟们,把那些溃兵再赶回去,也去去那营盘的火!”
袭击者们嘻嘻哈哈的应了一声,先前前的那种沉重的气氛早已荡然无存了,骑兵们用粗野而又轻松的戏谑嘲弄着那些被友军射杀的敌人们,在他们看来胜利已经到手的东西了,剩下的不过是花点力气收拾残局了。
这时,随着几声嗖嗖响,几个骑兵从马背上跌落下来,高杰有些迟疑的转过头来,只见几个黑乎乎的骑影朝自己冲过来,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挡,就觉得头上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就昏死过去。
脱脱不花勒住缰绳,发现四周空无一人,自己应该是在刚才那场混战中与手下跑散了,这时他才觉得小腹一阵胀痛,他赶忙跳下战马拴好,走到草丛旁解开裤带方便起来,正拉的畅快,突然听到草丛里传来重物的坠地声。脱脱不花赶忙抓几把杂草擦了擦屁股,就拔刀向重物坠地处潜行而去,走了十几步便看到一人躺在地上,一旁的战马正低头舔舐主人的脸颊,借助月光看过去依稀便是不久前被自己一骨朵打伤的那个流贼头目。
“嘿嘿,果然是命里该有的跑不掉!“脱脱不花大喜,解下腰带将昏迷的高杰五马攒蹄绑了,丢上自己的坐骑,又跳上高杰的战马向车营的方向行去。
在战场的另外一端,李鸿基皱着眉头听着刚刚跑到这边的手下的报告。
“也不知道哪来的一队人,从斜刺里冲过来,一下子就砍翻了我们不少人,然后就没影了!”
“鹞子呢?”没有看到高杰的身影,李鸿基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鹞子哥,俺,俺也没看见,应该是给冲散了吧!”说话人有些紧张,开始结巴起来了。
“鹞子哥挂花了,俺亲眼看见他头上挨了一下,应该是打昏了”另外一个人答道。
“那你也不过去帮他下?”李鸿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起来。
“当时乱的很,天又黑,一眨眼的功夫鹞子哥就没影了!“
“那鹞子落马没有?“
“没有,俺看的清楚鹞子哥抱着马脖子!“那人犹豫了下:”要不俺们现在回去找找?“
“找个屁,鬼知道跑哪儿去了,黑布隆冬的去哪儿找?“李鸿基骂了两声,喝道:“走,官军的骑兵都出来了,再不走谁也走不了了!”
车营里,刘成瞪大双眼,等待着黑暗中的敌人发起新的攻击,但过了好长时间,预料中的敌人始终没有出现。这时夜空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刘成向一旁的杜如虎投以探询的目光。杜如虎捋了下颔下的胡须:“这是牛角号的声音,塞上的边民时常用这个传递讯息,这应该是贼人看到攻不下咱们,召集部众,准备退兵了。”
“好,好,那就好!”刘成这才松了口气,方才其他几辆车的情况他不知道,他这辆车上的兵士可出尽了洋相,有人放铳时只装了药没有装铅子的,还有人射箭却让弓弦割伤了手的,若非对面的溃兵早就是惊弓之鸟,只怕就要露怯。
刘成正犹豫是否让手下放松戒备,黑暗中传来一阵马蹄声,他刚刚放松的神经立刻又紧绷了起来。刘成正要下令手下准备开火,一个声音传来过来,正是脱脱不花那个大嗓门。
“大人,是俺脱脱不花,这次干的真痛快,不但砍翻了好几个,还抓了个活的,还有马,这回可要给俺记个头功了吧!”
“这个骚鞑子!”刘成低声骂了句,猛地打了个喷嚏,他转身跳下大车对杜如虎道:“杜老哥,这儿便交给你吧,我身上还是湿的,被冷风吹得有些不得劲!”
对于杨鹤来说,这天夜里是无比的漫长,自从在梦中被袭营的通报惊醒,他就被恐惧折磨着。作为一个有相当军事经验的指挥官,杨鹤下令各营严守自家营寨,妄动者斩,因为他清楚如果在黑夜里派兵支援最大的可能是一场自相残杀告终。当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他立即下令派出侦骑外出打探,并让各营点检损失向他禀告。
但等待着杨鹤的另一个坏消息,一个将佐冲进帅帐,禀告杨鹤指挥前营的参将贺人龙指挥军队包围了标营的一个百户,眼看着一场内斗就要开始了。得知此事的杨鹤赶忙在卫队的保护下赶往事件所在地,当他赶到时双方已经剑拔弩张,眼看一场内战就要爆发了。
“住手,都给本督住手!”杨鹤大声喝道,他从手下抢过尚方宝剑,高举过头顶,大声喝道:“敢擅发一箭者,本督定斩不饶!“
看到代表着三边总督的墨绿色节旗出现,贺人龙知道已经不可能用武力解决问题了,他恨恨的摆了一下手,会意的亲兵将向前的大旗竖直了起来,外围的士兵开始后退。车营内的刘成这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额头上的汗珠如雨般落了下来。
帅帐里,刘成与贺人龙两人各占一边,身为参将的贺人龙得到了一张马扎的优待,他恶狠狠的盯着对面的刘成,仿佛要一口将对方吞下去似的,而刘成则是两眼朝天,脸上满是无可奈何的表情。
“督师大人到!”随着响亮的通传声,贺人龙与刘成两人仿佛触电一般站直了身体,面朝杨鹤躬身行礼。不待杨鹤坐稳了,贺人龙便抢上前去告状:“禀告督师,昨夜贼人袭营时,末将领兵与贼人苦战时,背后却遭到刘成的袭击,因而为贼人所拜,这刘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