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不要想得太远,路都一步一步走,我们先找到兴凯湖再说!”
兴凯湖。
阿克敦**着上半身,挥舞着铁斧,在他沉重的劈砍下,眼前这棵美丽的白桦树屑横飞,很快树干上就出现了一个深深凹入的缺口,一直深入到树心。他抬起头,将手指塞进嘴里打了个尖利的唿哨,四周的人们赶忙让开,然后他便走到这棵白桦的另外一侧,用斧背抵住树干,将全身的重量压了上去,用力往前推。树干出沉闷的声响,缓慢的向另外一侧倾斜,随着一阵尖锐的断裂声,白桦树沉重的倒了下去,溅起满天的尘土。
“快过来,把树枝砍断,拖到湖边去!”阿克敦高声喊道,随着他的叫喊声,十几个乞列迷人跑了过来,熟练的砍断树枝,然后用绳索套住主干,用马将其拖到湖边,在那儿这些木头将被编成木排,然后漂浮到宿营地去,用作修建营寨的材料。
“来,喝口桦树汁,解解渴!”旁边伸出一只木杯子来,阿克敦接过杯子,将杯子里的桦树汁一饮而尽,一股清凉甘甜的感觉立刻充满了他的身体,将疲劳一扫而空,他将放下木杯,拿起斧头,正准备继续砍树,却被送桦树汁的那只手扯住了:“阿克敦大哥,你先坐下来和我说说中原的事情!”
“中原的事情?”阿克敦皱了皱眉头,笑道:“其实我也没有在中原待过多长时间,不过也就是房子高些,多些,人多些罢了!”
“是吗?”送桦树汁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生的浓眉大眼,长手大脚,头梳了两条辫子盘在头上,正用憧憬的眼光看着湖面说:“我倒是听别人那明国的皇帝住的地方有几十个寨子那么多,就和天上神仙住的皇宫一般,整日里用黄金做的碗筷吃饭,就连劈柴都是用的金斧头!”
“哈哈!”阿克敦笑了起来:“别的我不知道,明国的皇帝肯定不会用金斧头的,劈柴这种粗活自有他的手下做。”
“是吗?想必他身边有好几百随从?”
阿克敦笑了笑,没有说话,据他所知就连盛京里皇太极身边的仆役就有几百人,大明皇帝身边的太监奴仆只怕多出十倍还不止,只是看这姑娘的淳朴的样子,反倒不好意思指出错处了。他拍了拍大腿上的木屑,站起身来:“布尔和满语仙鹤之意,你要是愿意,将来我就带你去北京城,看看明国皇帝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真的?”那姑娘闻言又惊又喜,下意识的抓住了阿克敦的手臂。
“自然是真的!”阿克敦笑道:“等大人派兵来,我们乞列迷人就起来把建州海西女真人赶跑了,到时候大人肯定要重赏我,我说要看看天子的住处,想必也是会应允的!”
“若是能如此就好了,如果能把建州海西女真人赶跑了,我便是不看明国皇帝的宫殿也甘心!”说到这里,布尔和突然现出忧虑的神:“可是你说的那位大人的援兵真的能到吗?这边大片大片的老林子,若是外人来了连路都找不到,如何能来?”
“这个你放心,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我家大人便是天上也能来,何况这里!“阿克敦提起斧子:“我敢打赌,最多一个月,大人的援兵就会到,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营寨修好。”
“一个月?这么快!”
“没错,一个月!肯定错不了!”
尼噜罕俄罗斯的尼古拉耶夫斯克,清代名为庙街。
“看来这里便是奴儿干都司故地,大明北疆所在呀!”林河水看着眼前一块石碑,语气萧索的说道。石碑的边缘早已长满了青苔,不过斑驳的表面上仍然可以依稀看到一行遒劲的大字——““宣德八年重建永宁寺记”。
泰勒看了看石碑,他当然看不懂石碑上写的什么,但他仍然能感觉到林河水话语中蕴藏的激动,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奴儿干都司?这也是你们明国的疆域?”
“嗯?”林河水点了点头,在四周搜索了一会,找到一块已经仆倒在地的石碑,刮去碑面的青苔,对着上面的碑文念诵道:“伏闻天之德高明,故能覆帱;地之德博厚,故能持载;圣人之德神圣,故能悦近而服远,博施而济众。洪惟我朝统一以来,天下太平五十年矣。九夷八蛮,梯山航海,骈肩接踵,稽颡于阙庭之下者,民莫枚举。惟东北奴儿干国,道在三译之表,其民曰吉列迷及诸种野人杂居焉。皆闻风慕化,未能自至。况其地不生五谷,不产布帛,畜养惟狗。或野物,或以捕鱼为业,食肉而衣皮,好弓矢。诸般衣食之艰,不胜为言。是以皇帝敕使三至其国,招安抚慰,安矣。圣心以民安而未善,永乐九年春特遣内官亦失哈等率官军一千余人、巨船二十五艘复至其国,开设奴儿干都司。昔辽、金畴民安故业,皆相庆曰:“今日复见而服矣!”遂上朝都司,而余人上授以官爵印信,赐以衣服,赏以布、钞,大赉而还。依土立兴卫所,收集旧部人民,使之自相统属。
十年冬,天子复命内官亦失哈等载至其国。自海西抵奴儿干及海外苦夷诸民,赐男妇以衣服器用,给以谷米,宴以酒食,皆踊跃欢忻,无一人梗化不率者。上复以金银等物为择地而建寺,柔化斯民,使知敬顺相之。十一年秋,卜奴儿干西有站满径,站之左山高而秀丽,先是已建观音堂于其上,今造寺塑佛,形势优雅,粲然可观。国之老幼,远近济济争趋高威灵,永无厉疫而安宁矣。既而曰:“亘古以来,未闻若斯,圣朝天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