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刚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祖大寿应该是从其他几个被俘的手下口中问出来的,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是瞒不过去的,便磕了个头道:“遵命!”
“大贝勒!”待到祖刚与祖大寿走下城楼,遏必隆便低声问道:“你觉得吴三桂和祖刚看了祖大寿的信就会投降吗?”
“不会!”岳托笑道:“吴三桂他们又不是泥捏的,莫说祖大寿不过是他的姑父,就算是亲生父亲这等事情也是要枪矛上见分晓的。 .更新最快只有我们打赢一仗,这信才会有用!”
“为何这么说?”站在一旁的哈撒儿问道。
岳托看了看哈撒儿,他此番麾下率领的是两黄旗的兵,约有五千人,刘成又从自己的怯薛军中抽出一千轻骑兵,交给哈撒儿统领,名义上是加强,实际上也有监视之意。因此岳托对哈撒儿越发恭谨:“哈撒儿将军,你与关宁军交道打得少,不知他们的底细。像祖大寿、吴三桂他们都是累世为将,家中田产连州跨郡,僮仆佃户数以万计。这人啦,若是一无所有,想法就少;若是钱财多了,自然顾虑就多了。所以关宁军这些将领占上风还好,若是形势不利就会想着如何才能保全自己的家产妻儿,什么天子主上就抛到脑后去了。祖大寿这信我虽然没看,也大概明白写的什么,无非是晓以利害,喻明祸福,可不打一仗他们又怎么知道什么是祸,什么是福呢?”
“原来如此!”哈撒儿问道:“那您可有取胜的把握?”
“应该问题不大!”岳托笑道:“这些人有那么多田宅,不过是守户之犬,家父又在广宁那边调兵遣将,做出进兵的样子,他们岂肯弃家产僮仆于不顾卷甲南下?吴三桂和祖刚这两人手下最多不过四五千人,用来敷衍上官的催逼罢了。他们前不知道我的虚实,后不知身后家中的情况,岂有与我拼死一战之心,肯定只要形势稍有不利,便会向后退却保存实力了,要将其消灭不容易,若是要取胜又有何难?”说到这里,他对哈撒儿笑道:“我等都是殿下的手下败将,这次能够重新上阵都是殿下的恩典,待会与关宁军交战时将军便请在后观战便是,上阵厮杀的事情便交给我等便是了!”
哈撒儿一愣,旋即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偷懒一会了!”
关宁军营中。
“你确定是大老爷?”祖宽厉声问道。
“绝对错不了!”祖刚向将主磕了个头:“小人当初在宁远时经常去大老爷府上,见过大老爷很多次,绝不会认错人!”
“这确实是姑父手书,字迹我认得!”吴三桂抖了抖手中的信纸,与出身低微、大字不认识几个的祖宽不同,将门出身的他可以说是文武兼资,立即就认出了这是祖大寿的笔迹。他将来信小心的折好纳入袖中,沉声问道:“我姑父看上去如何?与过去可有什么变化?”
祖宽想了想答道:“倒也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就是胖了些!”
吴三桂和祖刚对视了一眼,看来祖大寿写这信应该是出于本意,吴三桂又问道:“那领军的主将是何人?”
“是个东虏的鞑子,我好像听旁人叫他大贝勒!”
“大贝勒?那就是岳托啦!”吴三桂脸色微变,他们与后金是老冤家了,两边打了十几年的交道,对手有哪几个利害人物都清楚的很。吴三桂又问了几句对方的容貌,确定是岳托后问道:“那敌军有多少人马?甲仗、士气如何?”
“小人是被俘虏的,未曾看到敌军有多少兵马?但甲仗极为精利,小人与其交锋时,便是前锋的轻骑也披有铁甲,携带鸟铳,所配的钢刀也是锋利无比,士卒多为虏人,弓马娴熟,士气也颇为旺盛!”
“嗯,你先退下休息吧!”吴三桂点了点头,示意祖刚退下。祖宽上前低声道:“信上都写了什么?”
“无非是说刘成兵力强盛,劝我等归降罢了!”吴三桂叹了口气:“宽哥,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食朝廷俸禄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有不战而降的道理?”
“长伯说的是,大老爷这信来的蹊跷,信不得!”祖宽摇了摇头:“天下间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早不遇到晚不遇到,偏偏在这里遇到了,你我麾下都是精兵,齐心协力与贼子打一仗,倒也不怕他们。”
“嗯!”吴三桂点了点头:“先打一仗再见分晓!”
祖吴二人商议完毕,便领军沿着滨海道向京师进发,第三日上午便听到前面哨探禀告敌军近了,赶忙占据高处列阵准备迎战,日时分便看到了敌军到了。看到关宁军已经占据了高地,岳托军也不慌乱,稍稍退后便开始列阵,还在阵前竖起栅栏、长牌防止敌军冲突,显然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
这时一阵西风刮起,大风扬起地面的尘土和草叶,使得天空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灰黄色,更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祖宽看了看风向,跳上战马对吴三桂道:“长伯,敌军立足未稳,我先领骑兵去冲突一番!你在阵上见机行事!”
“也好,宽哥你注意些!”吴三桂点了点头,祖宽一声吆喝,借着顺风的优势,率领数百骑向敌军的右翼扑来,而其他方向的关宁军则保持压制的态势,未曾向前。右翼的守军还没有来得及竖起栅栏,只有十几副用于挡箭的长牌,看到关宁军的骑兵冲了过来,赶忙用弓箭与火器还击,由于逆风的关系,大部分箭矢都没有射中,只有少数几个骑兵中箭落马,这些骑兵都是祖宽豢养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