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年之际,中国的出版行业,充斥着大量的盗版,以及倒卖书号行为,各种吃回扣更是无需赘述。这都是教育部、文化部、宣传部、新闻出版总署等部门,明文禁制的行为。只不过,有明文却无禁制。
盗版横行,有些地方甚至盗版产业链还受到地方政府的保护。
而倒卖书号,也同样猖獗,为了赚钱,不择手段。书号就是isbn,是一本书封底的条形码,记载着这本书的信息。有书号的出版物才能上市发行,没有书号的书,只能当作内部资料,禁制售卖。
新闻出版总署对涉黄涉暴涉政是有审核规定的,审核工作会下放给正规出版社,譬如武汗大学出版社这种。
出版社对一本书完成了三审三校工作、编排校印环节,确保没有违规之处,才能发放书号。
这项工作耗时耗力,一般出版社没这个能力和资质去为大量出版物三审三校,尤其是一些自费出版的刊物,以及通俗。
但一些书商需要靠通俗,一大批科研、学术专家,又要靠出书来完成职称考评,这就产生了一个巨大的利润空间,于是倒卖书号现象愈演愈烈。同样滋生了无数陈良军这种靠着倒卖书号、吃回扣的掮客。
吃出了一脸肥油,吃出来了优越感。
仿佛不靠他别人就没法出书了。
遇到哪些急着弄书号出书的人,陈良军或许还真能敲骨吸髓,一口咬下来一大块血肉。只是遇到了张谭,张谭不是要求着别人出书,而是平等做买卖。他写作卖才华,别人出书出渠道,大家合力赚钱。
现在来了一个中间商,一个吃回扣的掮客,还指着他骂他不知天高地厚。
这简直就是打张谭的脸。
叔叔可忍,婶婶也忍不了。
随后两天里,张谭在武汗随意的逛了逛几个景点,看了看长江。然后夜晚里,就躲在宾馆里,写了一份举报信。
实名举报武汗大学出版社副社长陈良军,吃拿卡要,倒卖书号。
举报信是寄给出版社纪委的,这种教育部直属的出版社,都是国有企事业单位形式,有党委、纪委部门,管着员工纪律。
尽管知道一封举报信,根本无关痛痒,伤不了陈良军。
但张谭的目的只是恶心一下对方,同时也留个引子,以待日后功成名就之后,回来找茬。现在他动不了任何人,不等于成名后也不行,到时候的一句话,分分钟教出版社做人!
事实也如张谭所料。
他的举报信寄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等他回到了合淝,联系王从伦帮他打听,打听的结果,陈良军依然好端端的做着副社长,整天开会赴饭局。
“先得意吧,这笔帐留待日后再说!”
……
抬头向前看。
从武汗回来的张谭,尽管脸上又恢复到了一贯的懒散与淡然,但发呆混日子消磨时间的次数明显减少了。
上课的时候,听课要认真了一些。而其它时间,除了运动,大部分都忙着埋头写
朱云飞已经没办法再教授他更高深的音乐知识了,好在张谭现在已经懂得谱曲,剩下吉他和手风琴需要日积月累训练。
总而言之,张谭奋进了。
他以前觉得重生后,时间大把可以浪费,但现在却亟待出人头地,混到高处。不可否认,随着写书以来,他的视野被很大程度的拔高了,曾经小人物的悠闲想法,已经不再适合他。不管他如何界定,他接触的和即将接触的人,都不再局限于普通人。
他长成了大鱼,小鱼塘住不下了。
“终有一天,我会告别这平淡的普通人生活吧。”
从笔记本上书写的《四大名捕会京师》大纲上抬起头,张谭看着窗外,打打闹闹的学生,莫名有些感慨。
自重生以来,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并不是很有野心的人。生活只要潇潇洒洒,平凡一点又有何不可。但他终究还是生出了野心,或者说释放了自己的野心。之前这半年,他都有些莫名的恐惧,戒备着这个新的世界。
然而仔细观察,这个世界,和上辈子又有何区别,一样的逃不脱肮脏与腌臜。不能逃脱就必须努力适应,要想不被别人拿捏,那就得具备别人拿捏不起的资本。
道理无外如是。
“探长,你有没有发现,最近高一二班的周程程,都不怎么走这边了?”曹玉传单手托腮,摆出一副思春的造型。
张谭收敛了浮想联翩的思绪,应付的摇头:“有吗?”
“当然有啊,我好久没看到她了。”
“见到她又有个毛线的用啊,你一不敢写情书,二不敢表白,就连做朋友都害羞,见面了还不是空气。”
曹玉传突发奇想:“要不然探长你去把她旁边那个女的,叫刘璐瑶是吧,把她泡上,我不就机会出来了吗。”
如果是之前,张谭肯定会跟他好好的吹嘘扯淡。
但现在人生正需要奋发,于是张谭没好气的说:“多用点心在学习上。”然后继续埋头书写《四大名捕会京师》的大纲。
他下个月的稿子还没写好呢,得抓紧。
……
主席他老人家说过,中国是一个大国——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不愁没有回旋的余地。
张谭在武汗出版的事儿黄了,准备沉下心来写作,不去着急操心出版的事了。但是事情却主动找上了门,煳南人民出版社主动联系了张谭,希望能出版《四大名捕震关东》。
不是张谭想出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