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洪涛还是占了大便宜的,他这边死伤了一两个水手,但是整个登州港都被榴弹给点着了。水师的水寨里有床弩可以反击,码头上可没有这玩意,只能眼看着战舰抵近,然后飞出来一些会爆炸、会着火的黑家伙,落到哪儿哪儿就冒出了火苗,更孙子的是还有战舰用榴弹发射器往码头上扔小罐的鲸油。这下齐活了,海边不缺风,有了混合油当火种,鲸油当助燃剂,那个火苗子啊,烧得嗷嗷旺盛,很快就成了一座小火山,火头比战舰的桅杆都高,连战舰都不敢靠近了。眼看着天色渐暗,登州港这个大火炬却越烧越旺,这下也不用点烽火了,几十里之外都能看到冲天的火焰和浓烟。
“我艹!还有投石机!丫丫,快让它们回来。咱们的任务完成了,再耗一两个时辰,等天黑透了咱们就悄悄溜走,都不给他们偷袭的机会!”洪涛正拿着望远镜看这个大火炬呢,突然扫见海面上溅起一团大水花,他放下望远镜,借着火光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立刻就对翁丫下达了新命令。登州援军来了,海面上溅起了好几个大水花,距离水寨足有五百多米远。那玩意洪涛看不清是什么,但猜也能猜出来,除了投石机扔过来的大石头,还有啥能在海面上砸起那么大一个水花呢。
看到几艘战舰被投石机吓跑了,登州港的人才从四处钻出来,开始进行灭火工作。可惜当火势达到一定规模之后,就连后世的现代化灭火设备也无能为力,几桶水、几车沙子就更别提了。最应该做的是把着火的区域和未着火的区域隔离开,可惜投石机来晚了,想弄隔离区也来不及了,火势借着东风向西边席卷而去。啥时候把这一片土地上能烧的东西烧光,它啥时候才能熄灭。
洪涛并不想举火焚城,他只是要牵制一下守军而已,这么大的火灾对他没有啥好处,战舰被照得分分明明,现在想撤离都不可能,只能老老实实的在港外飘着。尽量给陆战队争取时间。另外还得让两艘战舰不住的绕圈子,防止登州水师的小船出来偷袭。虽然洪涛没见识过这个时代的火船是啥样子、何种作战方式,但毕竟听说过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小心为上。
“先生,海波号回来了,它正在东边五海里的地方。一切顺利,我们是不是可以启航了?”不光洪涛烦这种小心翼翼对峙的局面,翁丫也不乐意在这个狭窄的海峡里转圈玩,瞭望手一发现了海波号的信号灯笼,立马就来向洪涛请示了。
“一切顺利!那就好,要是他们再受挫,你姑丈我就赔惨了。快走!”洪涛看了看值更官挂出的灯火,已经是子时了,从申时六刻发起进攻算,整整在这里折腾了近七个小时。神经老是紧绷着确实很难受。
“老文啊,看到了吧,毁灭一座城市比毁灭一座港口也麻烦不到哪儿去,如果我说的那种大炮被齐祖他们造出来,再来做这个事情就更容易了。到时候不管是床弩还是投石机,都奈何不得战舰分毫。相隔两里路,我就能把比这个更大的榴弹扔进城墙里去。凡是靠近海边、大河边的城市,都将被我付之一炬。你说,蒙古人还有功夫去进攻南边吗?”看着越来越远的火光。洪涛心情还算不错,一死三伤。换来几百名北地汉人,其中四分之一都是工匠,不算亏。但他还是不太满意,榴弹发射器已经多次改进了,能想出来的办法都想了,但投射距离依旧超不过200米。如果没有材料上的突破,恐怕永远也超不过200米了,除非把火炮搞出来,否则以后的骚扰战也必定会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己方人员死伤。
“大人,属下不辱使命,顺利把匠户营中四百零七口都带回来了,陆战队未有人伤亡。不过属下擅作主张,还收留了五十七名水师官兵,他们都是汉人,没有蒙古人,请大人开恩……”等舰队到了外海之后,各舰舰长都划着小船到旗舰上来汇报情况,其中海波号的舰长孔沛是洪涛最期望看到的人,他一上船,先给洪涛跪下了。
“水师官兵?哪儿来的水师官兵?”洪涛很讨厌手下自作主张,不过这种事儿也不能完全杜绝,毕竟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完全死板的执行自己命令也不现实,只要不是太出格,洪涛一般都能原谅。
“他们是驻守匠户营以东关卡的水师,如果匠户营有人逃走,全营老幼都会受到处罚,守营的官兵也会连坐。带队的蒙古人已经被陆战队杀了,他们都和属下一样,是本份人,就饶他们一命吧!”孔沛对家乡人还挺回护的,宁愿自己帮他们作保,也不想他们被洪涛杀死。
“不管他们是不是本份人,当过兵就不是老百姓了。匠户营的人我都能给他们安排在金河湾里做工,但是这些士兵必须先去矿山改造,表现好的才能回来,这是死规定,不是我临时为难你。”洪涛没有杀人的瘾,一群水师士兵也对金河湾构不成威胁,但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变,自己都尽量不去打破规矩,别人更别想。
“属下明白,属下替他们谢大人不杀之恩!”孔沛到没在这个问题上和洪涛多求情,他也不是第一天到金河湾,那里是个什么规矩他也清楚,洪涛确实没骗他。
“成了,别跪着了,以后说事儿就是说事儿,站着说和跪着说对我都是一个效果,我只看规矩不看跪站。你们先各自回去,把海波号上的人员全转移到旗舰上来,然后转向海州,我这个船上除了船员还能装600人,不装满了我绝不回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