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容易,别说铜板了,前几个月我和你齐大叔合作了一把,用铸炮剩下的废铜弄成铜板,照你说的那样,弄出一条铜船来,嘿嘿嘿……你叔我算服了,那条船真和你说的一样能浮在水上,那是铜啊!你说它扔在水里就沉底,为啥弄成个船就能浮着了呢?”温老二此时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了,由于长期泡在海水里,腿上还有风湿病,不能再去船厂里领着大家干活儿了。不过他还不闲着,没事就开始磋磨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把洪涛曾经和他说过的、有关船只的设想挨个试一下,就是他最大的爱好。
“用铜做船太贵了,也太重,其实用钢板做船最合适。等我老丈人把石碌铁矿修好,铁矿石多了,咱在金河上游再造两台水力锻锤,到时候您就有足够的钢板来造钢铁大船了。”洪涛每次看到温老二、温老大、黄海、泊福、齐祖这样的老手艺人一门心思的去琢磨、去改进各种农具、船只、简易机械的劲头儿,就分外满足。只要有他们在,金河湾就不愁不越来越好。
在他们的言传身教下,琢磨各种没用的玩意已经是金河湾工匠的集体爱好了,只要材料跟得上,谁都可以做这种工作。这在金河湾不叫浪费,叫创造,比读书识字还受人尊敬,每年年底都会有几位工匠被董事会通报表扬、奖励,并且要把他们的名字刻在金河城的纪念碑上,让祖孙万代瞻仰。这些工匠就是发明家,只要他们的发明被董事会认可,确实可以改善工作条件、提高工作效率,那就可以上碑!上碑这个词儿是金河湾的特产,只要提起这个词儿,妇女联合会里的家庭妇女都两眼冒光。她们也想像泊珠一样,发明个可以让自己光宗耀祖的东西出来。
“瞎说,你齐叔说了,钢铁太硬,不能像铜板一样随便弯曲,总不能做个方方正正的匣子出海吧!”温老二可不是以前那个啥也不懂、就知道拿着祖上传下来的模型造船的土鳖船匠了,他们没事儿也去学校和幼儿园里识字、学数学。懂得越来越多,不好蒙了。
“嘿嘿嘿,温叔啊,我啥时候蒙过您?钢铁确实能做大铁船,它是硬,不过没关系。您见过锁子甲吧?钢铁不容易弯曲没关系。咱把它弄成小块儿的,再用大铆钉把它和船肋骨铆在一起,不就能弯曲了吗?以后的船啊,都是钢筋铁皮的,上百米长,只需要一艘船,就能拉着咱们金河湾老老少少一起出海。”如何用钢铁制造船体。洪涛没研究过,他也不打算去研究,那玩意太超前了,研究出来也没用。因为没有蒸汽机,光用风帆是无法推动钢铁舰船的。而且这个时代也不需要钢铁战舰,有风帆战舰就足够了。不过在专业人士面前吹吹牛、装装逼一直都是洪涛的最爱,不管真会假会,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听上去还挺靠谱的。尤其是他这个半仙的身份,只要他说得认真。还真没有人敢不信的。
“用钢板铆接!对啊,家里的烟囱就是铁皮铆接的,连烟气都不漏……幸亏我把铁匠手艺也教给小七了。要不他可就麻烦啦!”温老二一双昏花的老眼突然亮了,照自己那条都站不直的大腿上一拍。马上就想到了一个活生生的实例,顺便还夸赞了一下他自己的先见之明。
“嗨,您这也是太心急了,钢铁大船造出来也没用,钢铁比木头重很多,光靠风帆跑不动,还得有个蒸汽机。那玩意很难造,我已经把大概摸样告诉给齐叔了,等他把蒸汽机造出来,您再琢磨大铁船不迟!现在您先给我琢磨琢磨用铜板铺船底的事儿吧,我夏天就用,还有卡尔那艘船,先铺两条试试看。”洪涛不想让老头儿对钢铁造船太上心,有些科技都是配套的,缺了一样儿,一系列都用不了。
光用钢铁造船不太难,但是如何提供足够的动力,就只能去琢磨蒸汽机了。其实手工打造蒸汽机主体也不难,但各种曲轴、连杆该如何办呢?就算把曲轴和连杆也弄出来了,密封、润滑、压力检测、防锈一连串问题还得解决。洪涛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把这些问题都解决掉,其中物理、机械的问题自己还有点把握,一牵扯到基础化工,他就无能为力了。
“老齐都有图纸了!那不成,你也得给我画个钢铁船的图纸,我和小七已经上碑了,我家小五还没上呢。拿图纸来换船底的铜板,我先去老齐那儿看看去,省得他抢了先。”洪涛不打算弄,但温老二不答应,风气这个玩意,一旦形成就谁也拉不住了,就算是始作俑者,一样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小飞啊,看到这个倔老头没?长大了千万别和他学啊,自己给自己添麻烦。生活嘛,差不多就得了,混吃等死其实才是最高档的人生。你爹现在就是头驴,还是套上了嚼子的驴,整天围着磨盘转啊转的,想停下来休息会儿都不成。你看他们生活得多舒坦,啥也不会,每天挖土,挖完了定额,就可以回家哄儿子去了。你爹我倒是上懂天下懂地中间懂空气,结果呢,一年到头能回家几次?”铜板问题没解决,又给自己揽了一个画图纸的活儿,洪涛很感慨。现在金河湾的发展已经开始提速了,这都是他前几年刻意种下的种子,现在正在开花儿。可是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花不太像他当初设计的,可是这通感慨无人能说,只能和塞飞念叨念叨,泽湖和洪帆还小,听不懂。
“老师说让我们长大都做像爹您一样的人,妈妈也说让我长大了和您一样当伟大的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