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曾去过地之涯、海之角?不知那里是个什么景象?”当一大群带着眼镜的人从黑板前面返回座位上时,立刻就有人开始提问了,第一个问题就让洪 ≥ ≤
地之涯、海之角!能提出这个问题,就说明这个人还认为大地是个平面,大宋正在这块大地的中间,不管是6地还是海洋,都是有边际的,而边际是啥样呢?他们也很好奇,从来没人见过。
“这个问题嘛,恕我冒昧,在回答之前,我希望诸位给我一个承诺。不管我说出什么答案来,大家都不能继续纠结下去,更不能道不同不相为谋。因为这个问题很大,牵扯到很多其它问题,一天根本讲不明白,还需要做很多实验。我们今天的主题是大秦国,这个问题留到以后再探讨如何?大家放心,以后每个月,我都会在这里和大家接着讨论,还会请来更多外国学者、拿来更多外国书籍供大家参考。所以不用急,我们可以慢慢来分辨问题的对错,如何?”
洪涛想给大宋人讲日心学说吗?答案是否定的。
他不是怕自己和哥白尼一样被人烧死,更不怕有人会因为这个问题敌视自己,他主要是担心这个问题会让大宋文人从一开始就和自己站在对立面上,把讨论会变成了辩论会,甚至是吵架的地方。
这些人基本都是地心说那一派的,光靠自己的几句话,不可能让他们相信大地是个圆球,而且这个圆球还在无时无刻的自己转动,不光自己转动,它还绕着太阳转。
这就像在后世里你和一大堆科学家讲太阳系也是个大球,地球只不过是困在大球里的一个小球一样荒谬。听了如此荒谬的论调,这一大堆科学家还会搭理你吗?还会听你继续瞎白话吗?除非他们都是无所事事的闲人,是来混吃混喝的。
但是这个问题不回答又不成,于是洪涛折中了一下,他想把正确答案公布出来,但是又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让这些大宋文人给自己一个承诺,就是最简单的办法。他们这些人看重学问,但更看重人品,只要给你承诺了,不管多烦你,他们也会完成这个承诺的。
“陛下但说无妨,如果诸位没有反对的,某就越俎代庖给陛下一个承诺。”不过洪涛这个办法缺乏可执行性,谁来代表这么多人来回答呢?半天也没人愿意站出来当这个靶子,最终还是文浩出面了,帮洪涛解决了一个小尴尬。
“那好,我的答案是……没有地之涯、海之角!因为我们脚下的大地是个圆球,根本不存在边际一说,只是这个球太大了,我们站在上面感觉不出来而已。”
“好了,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下面我们就来聊聊这个地方,也就是诸位所知道的大秦国。其实啊,大秦国这个称呼并不准确,它到底是指那个国家呢,我还不太清楚。按照我和这几位来自大秦国附近国家的学者们一起探讨得出的结论,我们平时所指的大秦国应该就是地中海东岸、也就是这一带地区的国家。”
“原本这里真的有个很强大的国家,叫做拜占庭。可惜它现在已经没落了,被周围的国家蚕食得七零八落,苟延残喘。不管大家所知的大秦国是不是这个拜占庭帝国,都没有关系,今天咱们就聊一聊在这个叫做地中海的大海周边,还有什么国家,它们的国家又是什么样子的。聊完这些,我们就会现,世界上还有很多与大宋、蒙古、高丽、日本、占城、真腊很不同的国度、很不同的民族、很不同的文化、很不同的宗教。要说这些国家,先就要先聊聊他们的宗教……”
这次洪涛都没给下面的人提问机会,在回答完地之涯、海之角的问题之后,一秒钟都没停留,直接就转入了正题,并用一个很吸引人的题目,把在座所有人的好奇心都逗了出来,后面的时间就进入了洪皇帝自己白话的节奏。
以他的口才、表达能力、讲述内容和对人心的揣摩、把握程度,恐怕一两个小时内,课堂里都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了。因为大家都听进去了,就像是在后世,有一个见过外星人的宇航员在讲述他的亲身经历。在他把所有疑问都解开之前,谁会去打断呢?
洪皇帝给大宋文人们讲的第一堂课,就在这样的气氛中顺利进行到了傍晚。整整三个小时,都是他一个人站在讲台上,一会儿指着地图,一会儿又拿出几张图画,或者在黑板上用他画时装模特的绘画基础画出几副简单的人物素描,用来让大家更具体、更形象的明白自己在说的东西是什么样的。
中途没有退场、也没有争论,大部分放在课桌上的笔墨纸都被使用了,不管他们记了什么,洪涛都很满意。他的要求不高,能有一半人愿意听自己站在前面讲故事,就是成功,现在显然已经额完成任务了。洪涛觉得和这些大宋文人交流也并不像原来想象的那样困难,只要能找到大家都关心、好奇的事情,他们还是能以一个大概客观的态度去倾听的。
“陛下,大地何以是圆球?荒谬之极,站在圆球下面的人岂不要掉下去了!”
“陛下可有基督教的教义?此教甚是怪异!”
“国王岂能不识字?他如何批阅奏折!”
讲课很顺利,但是下课之后,洪涛就被人群包围了,一直走到饭堂都没脱开身。大部分是质问,因为洪涛所讲的东西离他们的认识太远,有些格格不入,他们很迫切的想知道结论,有些理性的疑问、提问,也都淹没在一片质问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