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就不能和你爹经常在一起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王国,你不想去帮他治理治理?”洪涛真是摸不透这个孩子的想法,整天喊着要见亲爹,现在有机会在一起了,又非得挑一个远离亲爹的地方当总督。即便这个海外基地确实非常重要,但也没到非让他们小两口任职的程度。
“我也想像您一样独自建功立业,不想靠着我爹和您的照顾,有您在,我爹的王国有没有我帮忙都一样。”罗美洲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很像当年大言不惭说自己长大了要当国王的小胖子。
“哈哈哈哈……这个问题还是等见到你爹之后再说吧。他的王国可真不是我的下属,发展得好坏都凭自己,你要不帮他,他可就得自己忙活了。而且他也不想当这个国王,之所以孤悬海外经营了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你当国王的梦想。好了,现在先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反正还有得是时间去想,等你搞明白美洲的一切再说。对了,说这么半天,他们到底是谁?我救过的人、杀过的人太多,真想不起来了,文南和他们能有什么关系?”洪涛明白了,罗美洲之所以不想去帮罗有德建立王国,是他以为这些王国又是被自己领导的封地,有自己管着,他不自由。
“老吴!老吴!过来,陛下叫你!”罗美洲没直接回答洪涛的问题,而是转头冲着战俘营喊了一嗓子,一个穿着皇家海军舰长制服的中年汉子跑了过来。
“陛下……”中年汉子跑到洪涛面前,给洪涛行了一个军礼。
“吴舰长……我还是没想起来,还是你自己介绍吧。”洪涛看着这个中年汉子是有点眼熟,但真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这种你猜我是谁的游戏很没意思。
“属下姓吴,单字一个用。父母给我起的名字确实真切,小人真没用,连个舰长都当不好,流落到了替海商当雇佣兵的地步,要不是遇到了文部长,我等还在红海里帮海商押送货物呢……”中年汉子突然跪在地上,报出了自己的名号,说到最后眼睛里已经开始掉眼泪了,好像有很大的冤情。
“吴用!我想起来了,明州水师的吴军头是吧?你不是去了开普敦守备舰队任职吗,为何落到如此地步?先起来,皇家海军里没有跪拜礼,冲这一点,你就不合格!”一听到这个很有特点的名字,洪涛立刻想起来了。
当初何锦荣把大宋皇家海商的船队引到了赤道无风带里,自己一共救回来七艘船,这个吴用就是旗舰上的军头,在他的管理下,旗舰上的大部分水手都活了下来。当时他带着一船南宋水师主动归降了金河帝国,经过一年的鉴别期之后,还是自己签署的命令,派他们去开普敦港任职了。
“属下犯了军纪,违反了军令,被皇家海军判了罪。还是泊总督念我和陛下有一面之缘,没有把我们押回帝国受审,开除军籍之后驱逐出了开普敦港。我等带着家眷搭着船回了卡兰巴港,金河城我们是不敢回了,又没有别的手艺,为了养家糊口只能当了雇佣兵,去替海商押送货船。一百多兄弟一年多里死了三十多个,要不是偶遇文部长,告诉我们陛下这边还有用人的地方,我们兄弟估计就没机会见到陛下了。”吴军头从地上站了起来,把他这两年的遭遇简单的说了一番。越说越委屈,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
“你是不是带头反对帝国向南宋派兵了?”洪涛大概知道这个吴军头犯了什么罪,他没准和麦提尼一样,反对帝国的军事部署。毕竟他和他那一群水师兄弟都是南宋人,很多亲属还在南宋生活,肯定不愿意两国打仗。但这种话麦提尼一个帝国总督说了都得丢官,他一个小小的驻守舰队舰长,根本没这个资格说。而且军队不是政府,军队有自己的一套法律,没有什么民煮原则,命令就是一切,不允许反对,更不能对抗。
“陛下,我们冤枉啊!小人只是不愿意参加对大宋的战斗,希望留在开普敦港。我知道我们阻止不了帝国的政策,但是总不能让我们兄弟开着战舰去打自己的亲属邻居吧!”吴用听了洪涛的话,又噗通一下跪倒,仰起一张满是皱纹和泪水的脸。
“起来吧……你既入了皇家海军,就得遵守海军的规则,让你打谁就得打谁,哪怕对面是你亲爹,也得开炮。这就是军队,这就是战争。别怪帝国政府,也别怪泊总督……这件事儿谁也不能怪。不光是你,帝国里还有很多大宋移民,他们心里估计也不愿意和大宋开战。但这是帝国的国策,谁让大宋朝廷是废物呢,就算帝国不惦记它,早晚别人也会惦记的。”洪涛伸手把吴军头从地上拉了起来,在这个问题上,自己无法指责金河帝国有任何过错。从法律角度上讲,吴军头他们也确实有罪,不冤枉。
“陛下能不能救救大宋……帝国政府也得听陛下的……能不能只打朝廷,别打老百姓?我愿意带着我的兄弟给帝国海军开路,沿江冲进临安城!”吴军头还不死心,他常年待在开普敦,对金河帝国内部的变化还不太了解,以为洪涛即使退位了,也还是当年那个说一不二的帝国皇帝。
“吴舰长,别难为陛下了,陛下也得遵守帝国法律,这是帝国政府的决定,你难道想让陛下去和新皇帝吵架!还是去忙你的吧,事不可为就不要强求,这样对你和你那群兄弟没有好处。以后你把大家的家眷都接过来,就跟着我爹吧。在哪儿不是活着,一个地方过不痛快,咱有船,咱去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