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要去涿郡拉夯土?”洪涛没说赵安说的对不对,先提了一个问题。
“这里的土不合用,要想把城墙弄结实,最近的也得去涿郡弄土。”赵安觉得洪涛太不懂行了,人虽然不错,但来建城有点不合适,语气中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点轻视。
“哦,是因为这个啊。如果我不建城墙,是不是就省事多了?”洪涛明白了,这时候的城墙不管外面用不用砖石垒砌,里面也得用上夯土填充。而夯土不是随便找个地方挖就能做的,合算还得挑土质,真是活到老学到老,长见识!不过自己没说要按照这时候的规制来建城,看来这个赵安是误会了。
“不建城墙……那还建什么城,不就是村子嘛。”赵安此时看洪涛的眼神已经不是轻视了,而是和看二傻子一样。自古至今谁建城不建城墙?或者说建城的百分之七十工程量,都在城墙上呢。没城墙的那还叫城?大点的村寨还有个寨墙呢。
“嘿嘿嘿……小赵啊,看来你是没弄明白我建的是座什么样的城,也不知道我建城的目的是什么。正好现在不用赶路,我就和你聊聊。如果你觉得可行,就去和你的街坊邻居多给我宣扬宣扬,让更多的人理解,别一说修城就逃跑。我修的城一不用征召民夫、二没有城墙、三没有苛捐杂税,你说好不好?”既然中都城无法利用,洪涛也就不急于一时了,急也没用。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一边走一边和这个只认识几个字就敢在当地成为读书人的向导聊了起来。这个人是不是大宋人都得好好讨论讨论,用当时流行的说法,赵安更应该被归为化外之人。
“……我从来没见过您说的这种城,我爹也没见过,我爷爷应该也没见过。”赵安觉得自己好像跟错人了,这位总理大人不光是个废物,还是个傻子。
“等你儿子长大之后,他会说他见过,还会自豪的说他爹就是亲手建造这座城市的人。”洪涛也知道赵安不会相信,别说他这么一个化外之人,就算临安城里的那些大宋朝廷官员也不会相信的。
“我家里只有两个女儿……您要是把我抓走去建城,她们就全得饿死。”赵安现在又给洪涛打上了一个标签,疯子。
“哈哈哈哈……放心吧,我手里有的是人,不会抓任何人来帮我建城的。怎么你不信?好吧,我再和你详细讲讲。你知道大宋吧?它有六十多万军队,其中多一半都是厢兵,厢兵就是老弱残兵和辅助兵的意思。他们不能打仗,只能干些运输、养马之类的活儿。这些兵干的活儿不多,但每年都要让朝廷花很多钱养着他们,而这些钱多一半又让他们的上官给层层贪污了。”洪涛虽然是和这个赵安闲聊,但还真不是瞎说,他确实没打算在当地抓民夫去建城、建工厂,也不打算用雇佣之类的办法,这些词儿大宋内陆的人还听不懂,也不会相信。现在罗有德正在协助皇家海军,用运输船把集结在长江南岸几个地方的厢兵往北方运。这些人就是自己的建设大军,城市和工厂就指望他们了,北方的第一批屯垦军团也是他们。
“怪不得他们打不过金人和蒙古人……也不对,他们不是把蒙古人打跑了吗?看来也不是很弱。怪不得当官的都喜欢贪赃枉法,难道越这样就越厉害?”赵安认识一些汉字,也读过几本书,算是这一片的文化人。他的脑子并不慢,按照洪涛所说的情况,又根据他自己知道的历史,很快总结出一套理论,让人豁然开悟又迷惑不解的理论。
“厉害个屁!十多年前我是金河帝国的皇帝,虽然我不是宋人,但祖上的老家就在中都附近。所以我不想让大宋被蒙古人打败,就帮了他们一次。给他们出主意把厢兵的一部分变成了工程兵,不仅不用朝廷花钱养着,还能帮朝廷赚钱。然后还派我的军队帮大宋训练新军,再给他们提供武器弹药,用我的大海船帮着他们打败了蒙古人的水师,这才把蒙古人打跑。”洪涛不想让这个还算淳朴的农夫被错误的认识误导,可是这件事儿想讲明白就得从头来,幸好现在不忙,大概给他说说吧,也算是对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一个回顾。
“哦!我知道了!大人您是当年的海匪头子。我那一年刚娶了媳妇,就是您的船把直沽寨粮仓给烧了,大火烧了五天五夜,整个天边都被烧红了,我家住在十里之外都能清楚的看见。蒙古人说您是海匪,但是他们怕您,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把粮食放在河边,都运到涿郡去了。后来我听来这里贩卖南货的海客们说,您在大海的另一头当了皇帝,专门管大海上的事情,只要想下海的人就得向您交税,否则就会被大风吹翻。”一听洪涛说起这一段历史,赵安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洪涛是谁了。
“……弄了半天我就是只海王八精啊,还是能兴风作浪的那种。”洪涛既欣慰自己的威名远扬,又对自己的威名内容有点不满意。这都是谁编的故事啊,也太不认真了。
“这下信了吧?大宋朝的这些废物兵就是建城的主力,不会让你们去服劳役的。我不光要建一座城,还要在这里开商埠,把北方盛产的货物用大海船卖到南方去,然后再把南方产的好东西弄到北方来,通过这里一直送到北方的大草原和辽阳那边去。过不了多少年,这里就不是人烟稀少的边陲,而是一个热热闹闹的大城市。你说这南来北往的人,有城墙多碍事啊,想把城市扩大点都不方便,是不是?”既然赵安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