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夏生的这句话,整件事情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宁征看着桌上那把油渍斑斑的菜刀,轻轻皱起了眉头,问道:“仅凭于此吗?”
夏生没有答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宁征,神色中满是坚定。
宁征不禁苦笑道:“我可以认为,这是夏公子的一种,直觉吗?”
夏生点点头:“我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宁征终于还在夏生那斩钉截铁的目色中败下阵来,叹道:“好吧,那现在我们假设,给秦小姐下毒的那两个人,就是劫持令尊的人,而且对方并不是带着善意来的,那么,我们唯一的切入点,便是令尊大人的过去。”
“只有弄清楚令尊大人究竟招惹了什么样的麻烦,招惹了什么样的人,才能够顺藤摸瓜,找出那对神秘夫妇的身份!”
夏生面色微沉,关于老爹的过去,他丝毫不知,但他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
比如说,威宁侯府,叶帅!
经过宁征的这番分析,夏生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在今日之前,他便知道,自家老爹曾经是一名武者,却被人毁掉了本命器,成为了一个废物,这才偏安于白马镇这个小地方,安度余生。
曾几何时,夏生还一直计划着,有机会出去找寻一些灵药,先帮老爹调理下身体,再逐步助其重塑本命器。
至于最后要不要去找那昔日的仇家雪恨,便要看老爹自己的打算了。
却不曾想,夏洪终于还是没能等到这一天。
他的过去便率先找上他了。
老爹的失踪与他当年本命器被废到底有没有必然的关系?
夏生的手中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有。
正如夏生之前对宁征所说的那样,他是一个很愿意相信自己直觉的人,正是这种直觉,让他在前八世的时候,屡次死里逃生,化险为夷。
而今,他需要这种直觉,帮助他找到老爹的下落!
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默。
片刻后,夏生将桌上的菜刀重新收回怀中,轻轻拍了拍宁征的肩膀。
“你很不错!”
这么一句话,原本应该是长者对幼者的勉励,或者上级对下级的肯定,但从夏生这个年仅16岁的少年口中说出来,却显得那么自然,那么的理所当然。
而宁征也坦然受之,微笑着应道:“公子谬赞了。”
然而,紧接着,夏生却又突然说了一句题外话,顿时令宁征面色一愣。
“你没有吩咐守备军的人为肖勇收尸。”
宁征点点头:“就算我什么也不说,也自有大人的亲随为做这件事的。”
“但你毕竟没有说。”
“还是那句话,因为他该死。”
“为什么?”
“夏公子何必一定要刨根问底呢?”
夏生眼中透着某种深意,开口道:“刚才我说了,你很不错,所以我不希望你就这么死了。”
宁征笑道:“我也说过,我是一个很怕死的人。”
夏生点点头:“所以,你愿意给我去洛阳吗?”
宁征神色微惘:“洛阳?”
夏生应道:“先前你告诉我,若想找出那对神秘夫妻的身份,便需要从我爹的过往下手,如此方能顺藤摸瓜,而我现如今唯一能找到的那条藤,就在洛阳。”
宁征突然沉默了下来。
见状,夏生颇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若你在镇中还有些放不下的人,放不下的事,无法随我同去,那也无妨,在临走之前,我会帮你杀掉肖震的。”
宁征身形一震,片刻之后却苦笑着摇了摇头:“肖大人是一个好官,只是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罢了……”
夏生似乎显得有些意外,说道:“可若我离去,你口中的这个好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宁征慢慢站起身来,望向窗外的新柳,喃喃道:“我问心无愧。”
夏生不禁笑道:“但问心无愧可保不住性命。”
闻言,宁征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抹苦涩:“你说得对,那,我们何时出发?”
宁征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令夏生有些措手不及,但他还是尽量保持了脸色的平静,开口道:“我还需要做些准备,等一个人回来……”
“可是康无为,康大人?”
“正是。”
……
一天之后,秦嫣果然如宁征所预想中的那般如期醒来,除了精神有些疲惫,身体因为饥饿稍显虚弱之外,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毕竟安魂草的药性本来就很温和。
甚至于,秦嫣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自己曾被人下了mí_yào。
所以,当她醒来之后,所需要面临的最大危机,其实并不是去找数日前给自己送来饭菜的小四,而是死死地盯着坐在自己床边的那个男人。
没有尖叫,也没有惊呼,秦嫣在第一时间,就激发了体内的师灵。
青焱鸟轻啸一声,伴随着灼灼炎浪,以及耀眼的明橙色光辉,直接将窗前的纱幔燃成了一缕青烟,随即迎面便向着那床边的男人扑了上去!
然而,还不等其扑到对方近前一尺,便再也动不了了,因为有无数条藤蔓从那个男人的体内瞬发而至,如漫天幽蛇,又如索命长鞭,竟无视了炎火的灼烧,将青焱鸟捆了个结结实实!
没有任何高超的技巧,也没有任何玄奥的手法,只是纯粹而简单的等级压制!
与此同时,那男人也慢慢转过身来,对秦嫣笑道:“醒了?”
面对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