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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山丘~虽然已白了头~
喋喋不休~时不我予的哀愁~
还未如愿见着不朽~
就把自己先搞丢~
……
实时连线的视频中,穿着可爱深棕色毛熊分体睡衣的关雅玲,正抱着民谣吉他,给李孝妮弹唱林在山的《山丘》。
这时已是东海时间的夜里12点了。
要搁往常,这懒妹早就困倦难耐了,估计站着都能睡着。
但现在,被林大恶棍给刺激的,以及一杯红酒滋润着,关雅玲精神奕奕,弹唱的相当投入。
林在山唱《山丘》时的和弦她九成都记下来了,主弦律听一遍也差不多全记下来了,就是歌词有些没记住,但高潮部分,她记得很清楚。
林在山唱了好几遍高潮,每一遍她听得都特别投入,对林在山这首歌曲框架上的细节设计更是犹记在心,但她自己的唱功和林在山可没法比,只能大概其的给李孝妮唱一唱这首歌的意思与味道。
躺在五星级酒店的kingsize大床上,戴着高级耳麦,听着关雅玲唱歌,李孝妮心中一阵接一阵的惊叹袭来。
这歌怎么可能是林在山写出来的?
先不说这歌的旋律有多么成熟内敛,还带着点淡淡的无奈与遗憾。
光是这词,就是不是林在山能说的出口的啊!
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后,这完全就是一首回望往昔的大成之作。虽然被关雅玲唱的有点小家子气,但李孝妮还是能感觉到,这首歌所呈现出的内容,包含着深刻的人生感悟。
如果说当年的《碎》,只是林在山在抒发心中的苦闷与愤怒的话,那这首《山丘》,完全就是他在抒发整个人生的情怀!
这两年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乐风怎么会转变这么大?
山丘……山丘……
山丘的另外一个意思是坟墓!
(曹植《箜篌引》有言:“生存华屋处,零落归山丘。”曾巩的《南轩》诗:“圣贤虽山丘,相望心或庶。”都指坟墓。)
联想着两年前,在墓地看到林在山的样子,李孝妮心中生出惊触!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难道那家伙要死了吗?
这是在回光返照,总结他的一生?
……
喋喋不休~时不我予的哀愁~!
向情爱的挑逗~命运的左右~!
不自量力地还手~直至死方休~!
……
为何记不得上一次是谁给的拥抱~!
在什么时候~!
……
视频中,关雅玲学着林在山唱《山丘》的最终篇,可惜她唱出的味道,远没有林在山唱出的那种峰回路转的感觉,反倒是有点发泄的意思。最后一口气没跟上,她都像是在喊了。
“哈哈。”关雅玲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害羞的笑着,对视频另一端的李孝妮讲:“姐,有机会你自己听听林在山自己唱的吧,我唱的感觉还没有他的百分之一好。”
“他是要死了吗?”李孝妮突然一问。
“要死了?”
“我觉得这歌是他要写在墓志铭上的歌啊。”
“仔细想想,这歌好像还真能刻到墓碑上。”手上还在弹着轻柔的旋律,关雅玲细细的回味讲说:“但我在现场听的感觉,他唱这首歌应该不是要给自己立墓志铭,他的气色也不是要死的人,听他讲的话,他应该是真的要复出了。”
“他现在到底变成什么样了?我刚才从网上搜了一下,没有一点他要复出的消息。”
“所以才很令人震惊啊!从他在现场的言谈举止看,他和我印象中的林大恶棍,完全变了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了,他身上一点暴戾的气息都没有了,感觉他是特别平静的一个人。面对全场的非议,他也只是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解释或多说什么。当时我们四个导师全都短路了,没人理他,他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尴尬的微笑着——那场面,我现在想想都觉得浑身发抽!”
“你们怎么没人理他啊?”李孝妮口气无奈而埋怨。
“谁敢理他啊!你对他最了解了,他就是一泡大狗屎!有人会主动去和屎说话吗?”
“你胸又痒痒了是吧?说别人就不能留点口德!”狠狠的瞪了关雅玲一眼,在摄像头前做了个抓爆空气的手势。
“哈哈,我发现我一骂那大恶棍,你就要护着他。但问题是,你喝多的时候比我骂的狠多了!我这都是跟你学的,只学到了皮毛。当年你骂他的话,我现在想想还觉得脸红呢!你总把他比喻成某种几何圆柱体,你忘了?”
“你是在故意作死吗?”
“是啊,你打我啊!你捏我啊!耶耶,我不怕!”
唱歌前喝了杯红酒,让此时的关雅玲,脸蛋红扑扑的,兴奋极了,都快变成神经病了,在摄像头前晃着大胸,斗李孝妮的火。
“你还有一周能活的时间,抓紧——把未了的心愿都去了了。我一周后回国。”
“哈哈,姐,我不跟你开玩笑了,你回来别欺负我。你还是先想想林在山的事吧。你对他确定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余情了?”
“我早就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余情了。我只是怀念我心里的那个他。”和关雅玲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李孝妮有一说一。
“那假如,你心里的那个他又出现了呢?”关雅玲好奇的问。
“不可能。那个人早就死了。”
“万一那大恶棍浴火重生了呢?”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嘿,你竟然替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