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大都督府失火的消息就传遍了西都。
对于安逸惯了的西都人来说,大都督府百余口葬身火海的消息太过骇人听闻。
天才蒙蒙亮,只剩下断井残垣满目灰烬的大都督府周围就围满了早起的人们。
之前还把大都督王睿暴毙的消息作为谈资的人们都闭口不言了,人们似乎一下子都被这场惨烈的大火给吓着了,只默默的看着。
大都督府外,围着一圈盔甲森严的禁卫军。
靠近大都督府西侧的空地上,摆满了从火场抢出来的焦尸。
雪白的绸布盖住了一具具无法辨认的残骸。
许惠宁扶着哭的声嘶力竭的娘亲领着五位哭的花枝乱颤的姐姐一个一个的翻看着白布。
王家的其他亲属也如许家一般边哭边找着,希望能找到他们的亲人儿女。
当然也有不少身穿粗布衣衫的年长者在颤颤巍巍的寻找着。他们的儿女或者亲友在大都督府当差,也没有逃过这场可怕的大火。
天虽全亮,日头却没有出来。
灰白的天,不绝于耳的哀嚎声,这样的惨景对西都人来说都是见所未见。
看着面前的惨景,胡庆强忍着泪水扶住了一旁的银杏树。
虽是夜半得到的消息,庆国夫人硬是留着胡庆到天亮才容他出府。
“二爷!”赵永吉哭丧着脸看着胡庆:“没有小宏儿的消息,只怕他也。。”
“哎!”邢硕林叹了口气:“真没想到王家竟然遭此横祸!这火太过蹊跷了。”
赵永吉扁了扁嘴:“尚父大人说了,一定会查出火因!”
邢硕林看着胡庆满面哀荣轻声道:“二爷,您还是回去吧!”
胡庆收回了空洞的眼神,垂眸微微叹了口气,举步朝外围赶去。
胡庆蹙着眉头才走了几步就对上了一双充满了惊疑的眼眸。
人群中穿着青色衣裙的沈茗嫀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大都督府还冒着几缕青烟的灰烬。
沈芃润一脸的关切,他单手揽着沈茗嫀的肩膀似乎是在阻止她冲进去。
再远一些的地方,一身黑衣的周荣和李天宝正朝着沈茗嫀走过去。
胡庆紧走了几步来到了沈名嫀面前:“嫀儿,你怎么也来了?”
沈茗嫀望着胡庆木然问道:“人怎么样了?”
胡庆默默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沈茗嫀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大都督府的大部分人都是会功夫的!轻功就更应该不差的!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都没有逃出火海?
“怎么就不会了!”周荣也走到了近前。眯着一双深邃的眼睛遥遥的望着王家的灰烬沉声道:“他们就是要放火,又怎么会逃呢!可怜了那些无辜的家人。”
“你胡说什么!”胡庆悲愤交加望着周荣低吼道:“谁会傻到纵火自焚!不说王烨正直壮年,单宏儿才刚刚十五岁,生性最强。他会寻死?”
周荣目不斜视答道:“自然是走到绝境,想求生路的人!”
“嫀儿,我们走!”胡庆觉得周荣已经不可理喻了,伸手就去抓沈茗嫀的手腕,不想被沈芃润一把拦住了。
“你先走你的!别拉我三妹妹!”沈芃润看着沈茗嫀哀伤的样子。声音也轻柔了不少。
一早得知了大都督大火的消息,沈茗嫀便让沈芃润陪着她赶过来了。
比想象中的更惨烈。
在那悲惨经历中,那处别院被烧后的样子会不会也如此骇人!她和娘亲的尸身是不是也是焦糊的无法辨认?
自焚!
那位李将军当年自焚也是走到了绝境求生路的吗?
沈茗嫀不由的看向了周荣。
周荣面沉如水,遥遥的望着不远处的灰烬和尸体。
沈茗嫀看的出周荣眉头紧锁着,嘴唇紧抿,似乎在克制着情绪的强烈翻腾。
娘亲!
娘亲是亲历过大火的,此刻听到大都督府大火的消息,一定会牵动隐忍多年的情绪,此刻不知道她会悲伤到什么地步了!爹爹一早又被东边大宅的人叫回去了,此刻她一个人在家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沈茗嫀一把拉住了沈芃润:“二哥,回家!”
沈芃润跟着沈茗嫀的脚步冲出了人群。
胡庆才要追上去,被周荣拦住:“你就不想弄清楚王家大火的起因吗?”
“喂!”赵永吉已经冲到胡庆身旁:“我说周老板,你怎么就如此铁石心肠,惯会在人伤口撒盐!起因自有君上和尚父大人断定,我们二爷又不是神探,他如何知道!你有本事,你自己查清楚好了!”
“好了!”胡庆蹙着眉冲着赵永吉道:“你去劝劝惠宁,我回了!”
“好!”赵永吉说着话,眼睛却是盯着周荣不放:“二爷你放心回去吧。这姓周的休想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他话音还没落就被李天宝掐着脖子举了起来。
李天宝一双眼睛血红,手上更是下了狠劲。
赵永吉只觉得喉咙一紧,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手脚不由自主的乱抓了起来。
胡庆怒视着周荣道:“你!”
周荣伸手拍了拍李天宝:“放他下来!咱们走。去看看你娘亲!”
“哼!”李天宝把赵永吉往外一抛转身走开了。
对于大火,李天宝虽没有切实的记忆,但是那呛人的气味,他很熟悉很熟悉!
看着李天宝和周荣离去的背影,赵永吉双手揉着脖子拼命地咳嗽着:“二爷,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就如此的嚣张!您老人家怎么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