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天过去,到了去章家大宅为章家大爷章礼孝庆生赴宴的日子。乔二奎一家人都换上了好衣裳,特别是乔珍,乔黄氏给她打扮得像个商家富小姐一般,穿红着绿,满头珠翠,搽脂抹粉的,弄得乔珍极不自然。等到出了门儿上了马车,赶紧将那些首饰取下来些,又拿绢子出来把脸上的脂粉给擦了。心里头不免想,不就是去章府赴个宴吗,弄这么大阵仗,也忒过了些。
及至到了章府门前,章家三爷章礼全竟然在门口等着,一见乔二奎一家人到来,忙迎了上来请他们随着自己进宅子里去。乔二奎一家人便跟在他身后一路说笑着进到了宅子中。
庆生宴是在章家前院的大小花厅里分别摆下的,大花厅里坐得是男客,小花厅里坐得是女客。所以后来乔二奎和乔忠被领去了大花厅,乔黄氏领着乔珍和乔玉去了小花厅。到了小花厅中,章礼全特意将她们母子三人安排在祖母刘氏坐的隔壁那一桌。这是事先跟章刘氏说好的,便于她相看乔珍。
今日在章刘氏坐得这一桌,坐得都是章家的内眷,包括章礼全的娘章董氏,章家二老爷的夫人章田氏,女儿章雅诗,章田氏的大儿媳妇儿章王氏。章家大爷章礼孝的媳妇儿章白氏。二爷章礼顺的媳妇儿章候氏,女儿章雅书。
跟乔黄氏母女坐一桌的都是章家比较近的亲戚,这里头也包括章董氏的娘家妹子黄董氏带着自己十五岁的小女儿黄素琴,还有老夫人章刘氏娘家侄女儿,嫁给了做药材买卖的白家三爷,白少庭的白刘氏,白刘氏今天来赴宴特地带了自己氏十四岁的小女儿白淑梅来。白刘氏和黄董氏两人看对方都有点儿不顺眼,因为两人都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章家大房的三爷章礼全。所以就算两人认识又在一个桌子上坐着,但却互不说话。乔黄氏母女她们是第一回看见,倒有些好奇,怎么突然章家多了这么个亲戚,不免就和乔黄氏攀起话来。
最后两人居然从乔黄氏嘴中得知她们并不是章家的亲戚,而是章家大爷救命恩人乔大奎的兄弟家的妻女,这让她们都有些迷糊。章家大爷这庆生也好多回了,她们也来过许多次,那救了他性命的乔大奎的妻室一次没来过,怎么突然他兄弟家的妻女就来了呢?这章家请客也太奇怪了吧?
这会儿坐在老夫人章刘氏身边儿的章董氏同样有些奇怪,那坐在自家妹子身边儿的女人是谁,虽然穿得也不差,但是那容貌气质和桌子上其她的妇人相比还是老土了些。更奇怪的是她旁边坐着的那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偶尔听到一句,那女孩儿叫那女人娘,母女两个长得完全不一样。那女孩儿从容貌到气质,举手投足间,都像极了世家大族的小姐,和同一桌上的黄家的女儿和白家女儿都有些不一样。虽然这两人容貌也称得上漂亮,但是却没有那种沉入骨子里头的东西。章董氏想了半天,终于想到那是什么,是一种贵气。她也曾去给京里的高门贵戚中的贵妇人庆过生,送过礼,在人家府上见到的那些世家小姐们就是有这种贵气。
这太奇怪了,啥时候请了这样的人来,而且还安排在章家的近亲这一桌子。趁着还没有开宴,章董氏站了起来,走到自己娘家妹子跟前以让她跟着去看看这两日家里新做的衣裳好不好看为由,把她拉出小花厅,往自己那院子里去。两人一路上边走边说话。章董氏就跟她先说了个事儿,说是自己前两日跟自己丈夫和婆婆都说过了,等过些日子就挑个好日子,去黄家下订,为自己的三儿子章礼全定下素琴为妻,来年下半年再选个好日子把亲事给办了。
黄董氏一听就高兴了起来,拉着章董氏的手道:“真是多谢姐姐了,头里我还一直担心着老夫人不同意,要把自己娘家侄儿的闺女许给你家老三呢,这下可好了,素琴嫁给礼全,有姐姐当她的婆婆,我这心里是一万个放心。”
停了停又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今日白刘氏要是知道了这事儿还不定多气呢。”
章董氏也笑起来道:“谁让她一逮着空就往老太太跟前凑,就想把她家那个娇惯得不得了的大小姐塞给我们礼全。这种不懂事的儿媳妇真要进了门儿,不得把我给气死。所以这一回,我跟老爷说通了,又去跟婆婆说,她听我说老爷都同意了,也就没有再多说话。等礼孝今天过了生,我们赶紧把这事儿给定了,免得中间再有什么事儿就不好了。”
“行,一切都依姐姐。”黄董氏道。
两人继续往前走,章董氏忽地又说:“妹子,今日在你们那一桌上坐着的那生面孔的女人是谁,旁边儿还坐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儿?”
黄董氏一听就惊住,停住脚道:“今儿个我一来也是奇怪得很,想什么时候章家多了门儿这样的亲戚,而且我们从没见过。后来我就和那跛脚女人搭话,她说她是你家老大礼孝的救命恩人乔大奎的兄弟的家眷。我当时还在想,你们章家这客请得真奇怪,人乔大奎的妻儿不请,倒请这乔大奎的兄弟一家人,我还寻思着逮着空想问问姐姐你个中缘由呢,不曾想你却也不知道。”
“那一会儿我回去问一问礼孝的媳妇儿,看她知道不。”章董氏说了这话,便又重新挽着黄董氏往回走,“我们回去罢,我估摸着这会儿快开宴了。”
黄董氏知道姐姐是故意找借口拉自己说话的,便重又随着她回去入席。
进了小花厅中,重新坐下后,果然不一会儿就开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