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骗你啊。”陈白起一脸无辜相。
姒姜闻言心中一甜,抿唇想笑,但不想让她这样轻易地就唬弄过去,故拉长语调道:“那你骗过哪些男人?”
陈白起觉得这条问题有些危险,她拉过他一道在软垫坐下,问道:“主要是,我也不认得几个姑子,不骗男人骗谁去,再说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完全没有什么意义?”
姒姜转过身,挺起上半身双手撑在她的身侧,靠近她:“当然有啊,你对他们是骗财还是骗色,这个问题十分重要。”
“你到底想问什么?”陈白起坐在那儿没动,任他将脸伸近。
姒姜看她对于他刻意营造出来的暧昧气氛完全无动于衷,却故意纵容着他的挑衅,动作一下便停下来了。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那个叫长亭的,是谁?”
“下属。”
他眼眸微压:“他对你很忠心?”
“应当是。”
他心中顿时不痛快,伸出一只手摸上她光滑冰凉的面谱,指尖若有似无地轻轻摩挲着边缘:“那你很信任他?”
陈白起按住了他乱动的手。
“我可从未告诉过他真正的我是谁。”
姒姜垂着眼,没再说话了,但一直抿紧的嘴唇悄悄地翘起。
她握住他的手,将面谱给揭了下来。
姒姜因她的动作而抬起了眼,恰好看到面谱被揭开,他呆愣了一下,瞳孔瞬间映入一张如同雪花一般纯澈通透极美的面容。
他连呼吸都忘了,屏息几许,才嘟囔道:“这张脸,倒是比陈娇娘的那张要好看多了……”
陈白起与他靠得近,自然没有漏听他这句。
她没好气道:“好不好看,其实都不打紧,我也不指着用这张脸去征服天下。”
姒姜终于回过神,只是盯着她时眼睛很亮:“说不准,一张好看的脸可以征服许多男人,然后再让男人去征服天下不就好了。”
陈白起不思议地盯着他,这么婊里婊气的话他一个男人是怎么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陈白起以为姒姜方才刻意挨得这么近只是为了让她露出真容,如今面谱已被揭开,她便推开了姒姜。
姒姜被推得一愣。
“长亭快过来了,我们便长话短说,你为何这般打扮出现在楚国?”她问。
姒姜一屁股坐下,这下却是看都不看她了。
“我本一直留在陈府上替你保护陈族长,可大概一年半前吧,他忽然让我离开楚国,他态度坚决,而我当时一心挂念着你,转念一想,觉得凭陈氏在楚国的地位,他若一直留在丹阳城估计也不会出现什么危险,于是我辞行后,便四处流浪去寻你你踪迹。而不久前在秦国时,听到陈族长竟要娶亲之事,我觉得不太对劲,便乔装打扮一番打算混进丹阳城看看清况。”
他语简意赅地讲着:“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你们,我一看便觉得你们不是普通人,便有意接近查探你们的身份。”
陈白起问:“所以你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回事?”
“嗯,他这些年过得挺清苦的,若他真心有了想相守一生的人,我觉得我们应该祝福他才是。”他转过头认真道。
但他心底想的却是,等他娶了夫人,便不会老跑来防碍他们。
陈白起却没有他这么乐观:“可在他身边的是巫族的人,无论他们是不是真心相爱,她都不可能忠于他。”
巫族?
姒姜没听说过巫族,但却知道异域盛兴巫蠱之术,这等邪术常害人而人不自知。
“你怎么知道是巫族的人——”
陈白起忽然伸手打断了姒姜的问话,她侧耳似听到什么,宽袖一挥,将巫蝶收入系统,包厢内布下的结界消失,便听到有人靠在门边敲门。
“客人,有一位叫长亭的人前来找你。”
陈白起道:“让他进来。”
确定他们是认识的人后,引客的人将路让出,便退下了。
巫长庭推门而入,却意外看到圣主与那全身与无骨蛇一个懒散坐着的农汉靠得很久,那是一种亲近之人才会有的距离。
他眸色一闪,倒没有急着探究他离开后发生的变故,而是一板一言地先汇报事情。
“女郎,住所一切都安排好了,眼下便可与我一道过去休歇。”
他说完,又看向农汉,语气温和道:“还有这位,既然已到丹阳了,也是时候该自寻去处了,你总不能因为我家女郎心善,便逮着一只羊毛薅吧。”
最后那一句暗嘲的话是他在路上捡圣主说过的来学的。
“我为何要自寻去处?”
姒姜斜眼瞟他一眼,当他不再伪装时,连一张丑脸也多了几分烟视媚行的感觉。
巫长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打断他说话,就好像他的任何举动在他眼中都不过只是一条跳蚤小虫,兴起不风浪,且看他会如何蹦跶。
“我从今日起便会一直留在她的身边,这事,可是你家女郎亲口诺允的,你有个什么资格在这里代主行事?”
巫长庭表情一讶,询问的眼神看向了陈白起。
陈白起颔首:“是我让他留下来的,他于我有用。”
有用?
有什么用?
巫长庭表情若有所思,他打量起那个农汉,想起他方才那嚣张又妖里妖气的说话腔调,不由得联想到一些不和谐的地方去了。
他微瞠大眼,似想起了什么,竟带着几分痛心地对陈白起道:“女郎,长亭是说过你若遇上合心意的尽可留下,可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