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莫约二十岁上下,成熟的女性**与世故沉澱的眼神,令她举手投足之间风情无限。
她斗篷下穿着一套紧身斜肩锁扣短裙,一半圆润白皙的肩头露出,一半包合而下着丰满的浑圆,她摆动着纤细的腰,移动着笔直的长腿,裙摆摇曳中,一条白花花大腿外侧纹着蔓藤荆棘,于腿根处缠绕一圈。“刺客盟十二城筱月……”她双手将金蛇剑并拢,双腿微微张开,一只手拢了一把发丝靠后,媚眼如丝道:“敬上。”
风吹起她的发丝飘起,她脚边的草蒾轻蹭着她雪白的肌肤,天地苍茫,原野灰灰,她危险而迷人。
后卿披了件蓝蔚色长袍,袍边与袍摆绣有芈枝紫纹,没束腰封,松松垮垮,他拢袖而立,如国粹泼墨画一般的优美五官流畅唯美。
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与一位fēng_liú贵雅的男人,本该是一幕令人赏心悦目的画面,但如今两人之间却全无暧昧气氛,反而潇潇哀风逝,澹澹寒波生。
后卿长眉轻扬,玩味地道:“原来是十二城的筱月城主啊,传闻中鲜少出世的十二城城主,却不料仅短短几月便为某而出其二,看来楚国对某的成见很深哪。”
瞧这话讲得多无耻,谁不知赵国相国后卿与楚王之间的新仇旧恨,那是在楚王还是公子沧月时候沉疴已久的。
筱月抚着秀发:“何止是成见深啊,难道相国不知,我们双方早已经是誓不两立的局面了?”
她笑睇了他一眼。
后卿移步似在思索:“看镔城这请君入瓮、步步设伏、毒杀并用的手段,莫名令某想起三年多前的一件往事……说实话,我虽与楚沧月因立场不同而演变成了如今这般敌我双方,但对于他的郴顾懔私猓恕某直言,这不像是楚沧月会做的安排,想必是……孙鞅吧。”
筱月眸色闪了闪,但笑不语。
“你不否认?”
筱月耸耸肩:“有否认有必要吗?”
后卿认同地颔首:“的确,是谁都并不重要了,只要你们代表的是楚国,是孙鞅亦好,是楚沧月亦好,都一样。”
筱月看不惯他那副从容的模样,说她变态亦好,说她恶趣味亦好,她喜欢看到对方在面对她时的那种控制不住的恐慌与挣扎,这会令她浑身的血液都滚烫起来。
“孙先生常道,他这一生遇到过两人甚感为憾,一人乃他生平遇到的最想引以为知己者,然而最终却不得不除却了她,一人乃他生平遇到最棘手的敌人,然而却始终无法战胜于他。”筱月道。
“相引以为知己者?”后卿笑:“果然是孙鞅会讲的话,他最擅长便是讲最忠诚仁义的言论,行最毒辣阴险的手段。”
筱月冷下目:“孙先生是行大事者不拘小节。”
后卿接道:“那这样看来你们的楚王并非一个行大事者了,他原则太多,常常不愿不拘小节啊。”
他一脸为楚王可惜地啧叹一声。
筱月这下连脸都冷下来了,她垂眸把玩着手是的两把金蛇剑,忽地仰头一笑。
“哈哈哈……”筱月笑完,方道:“要讲擅巧舌如簧,机关算尽,这世人有又谁能与你后卿相提并论,如今六国联盟,你赵国与魏国率强军伐兵而至,又何曾讲过什么天下道义,自古胜者为王,又何须将眼下的脸面当一回事!”
“呵。”后卿勾唇一笑,拍掌十分赞成道:“想不到你一小小江湖人士见解却如此之深,看来平日你们孙先生对你们教导甚多啊,不过……”他语话一转,那如墨般双眸一点一点暗沉下去,只余乌金一缕,冷酷冰冷。
“胜者为王自然能抹平一切,但倘若丢了脸面,失了根骨却依旧输得一败涂地,那不知尔等今后又该如何自处呢?”
筱月一震,五官扭曲了一下。
“你……那便让筱月好好见识一下,相国打算如何让筱月一败涂地吧!”
她正欲动手,却又听后卿道:“据说十二城的城主各有各的绝技看家本领,比如第十二城的城主是蠱毒,而第十一城的筱月城主身配金蛇剑杀人,但往往死者最后身上最致命的却不是剑伤,而是咬痕。”
筱月动作一滞。
“你知道的还真多啊,我很少亲自动手杀人,更难用到最后一招,但这样你都能套取到这些情报,不得不说,相国你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对手。”筱月眯起眼睛,眼中的战意与防备已经提到最高警戒线了。
越与后卿相处得久了,便越会产生一种危机、被人看穿的可怕感觉。
后卿扬头,轻嗌一声:“天已经大亮了啊。”
平地而起来的风吹起他额心的血玉,颊边的发,他长睫如凤翎,唇红如珠。
“据说,被五行囚困的第一缕风,无处循逃,如困兽之斗,但凡留出一丝余地,则可发丝缕如刀刃,绞杀之……”
筱月瞠大眼,心中莫名一紧,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她四周围的空气好像霎时变得压迫起来。
那边,后卿的话余音未断,筱月便感觉臂上一凉,下一秒痛意方传来,她愕然移目一看,却见臂肘处一线血沁出。
伤口不算深,但却令人完全不明头绪,它似从风中来,无影无踪,它似从空气中来,无痕无迹。
筱月瞪着后卿,喉中的话只挤出一个字:“你……”
后卿笑中有深意道:“感受到了吗?”
筱月感觉面前一凉,立即凝神一挡,可感觉那道“风”好似有自主之力,竟可拐了个弯地蹭破了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