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烈坐在桌前,抬头看了看用竹子建成的拱形的屋顶,外形看来与一般的房屋无异,可从内部看却是造型雅致,整个房间显得宽敞,加上几净的窗台,明亮度也甚好,坐在同样是用竹子编制而成的椅子和桌子,精巧别致。
“你这个三妹还真特别。”欧阳烈低头,瞧着桌面上的那个造型有点粗糙的所谓的指南针,“当初她正是靠这个在暗沉得不见五指的瘴气林中,打着火折子过来的。”
“是啊,我那三妹自从被老神仙提点后,那脑子中的想法可是一个比一个新奇。”苏鹤骏四下看了看房子,他本来就是喜欢竹子,竹子那高风亮节的气度,“爹和娘那个叫一个高兴,娘好几天都从睡梦中笑醒呢。”
欧阳烈瞧他说得眉飞色舞的样子,低头专注手中的小圆盒,带着茧的指腹轻轻摩挲过那两头尖的小铁条,忽然道,“你就没怀疑过,她是不是你的三妹?”
苏鹤骏看着他。
“我曾听你说过,你这个三妹一直在深闺中,怎么能知道的这般多,而且她自小体弱多病,你母亲并不让她学艺武艺,因此她手不能砍,肩不能挑,可你瞧如今的她,不仅身极好,而且那想法比我们这些走江南北的男子都还多。”欧阳烈自小的经历让他无法相信任何人,“我不信鬼神,更不相信这个世上有神仙,就算有,想要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将你三妹变成如今这模样,那也唯有神迹了。”
苏鹤骏一愣,收敛了顽劣的态度,在他对面坐下伸手取过放在桌面上的防毒罩,目光深沉而睿智,完全不似他之前表现出来的那般顽劣不堪,盯着手中的面罩良久才道,“我三妹她婚后并不幸福,她的艰苦并非我能想像,也并非我能体会,让她嫁给那样的男人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失职,如今我三妹好不容易从那样的不幸中走出来,无论如何我这个做哥哥的一定会尽全力支持她。”
欧阳烈看着苏鹤骏的眼神变了,带着敬重与敬佩,他抿了下嘴道,“你们兄妹如此相信彼此,真让我羡慕。”
苏鹤骏见自己提起了他的不幸的过往,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无法体会这样的感觉,因此你对我三妹有怀疑我不怪你,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一家人,我们都会拿你当自家人看待。”
欧阳烈低头笑了,“只怕你三妹对我有疑心,怀疑我别有用心。”
“她,怎么会?”苏鹤骏不解,“当初若不是你,我和父亲还有大哥早就中了埋伏与其他弟兄一起死在峡谷里,再说你原本可以一个人靠着本事屏气出瘴气林,可你为了帮助我们却宁可留下来一起等死,像你这样重情重义的兄弟,我三妹怎么会怀疑你。你别担心,回头我去跟三妹说说,她是个明理的人,定不会再怀疑你。”
欧阳烈摇头,“你三妹怎么看我,我并不在意,我只是在意你这个兄弟,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
听说苏赙仪他们被独孤傲带出了帐篷,说是去建造房子,杜明宇当时就笑了,一群只会带兵大战的莽夫和一群只会干农活的村夫,在缺少建材的情况下如何能建造出房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过了几十天,当属下来报告时,他惊得跳了起来,亲自去瞧了一眼,发现原本破败不堪的旧村落遗址上建造了一座座崭新的房屋时,杜明宇彻底被惊呆了。
“杜参军,这些村民毕竟是外乡人,让他们这么住进来,万一他们中间有人是细作那该如何?”一旁的下属上前低声道。
杜明宇冷声道,“你当我不懂!”要不是孤独熬压着,他早就将苏赙仪父子三人一并抓起来,等候太子殿下前来审讯,直接定罪就地正法!
“那这……”
“一切等太子殿下前来,再做打算!”与自己的那个嫡出哥哥不同,庶出的杜明宇很有自知自明,兴许的将士出身的缘故,他更服从命令,这也正是他能活到现在的缘故。
“是!”
“太子殿下的大军何时到?”杜明宇为了夺权,对下谎报军情,对上欺瞒真相,他这么做早就犯了欺君之罪,因此他如今将一切宝都压在了太子殿下身上,如今的杜皇后可是杜家本家的长房嫡女,杜家一脉与太子一党早就结成了不可分割的同盟。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预定,十日后!”
“好,那到时候我就看好戏!”杜明宇盯着前方,眼里露出了阴冷。
……
苏瑾瑜这边每日除了早上帮助建造修缮房子,准备吃食,晚上她则盘腿打坐,修炼心法,进入虚无之境,种种药草,看看书本。
偶尔调戏调戏白狐狸大人,日子也过得极快。
房子总算是建造完毕,大家开始修缮四周的篱笆围栏,村民们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到如今的逐渐找到了安家的感觉,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最纯的笑。
苏赙仪站在村口,瞧着自己与他们一起手把手建造好的房子,心里感到无比的踏实与宽慰,“想不到,我这么一个武将也可以建造房子。”
“父亲说的极是,我从小带兵大战无数,这建房子却还是第一次。”苏鹤廷也极为感慨,“以往每日起来便是练军,操练,难得有心境安静下来听这鸟鸣,虫叫声,呼吸着清新带着泥土的味道,原来平和是这般的让人舒心畅快。”
“这多亏了你三妹,要不是她,我们一家人也不会安然无恙地团聚在一起。”苏赙仪想起苏夫人那带着笑的脸,“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