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雁回闭着眼睛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嘴一口便咬了上去,直到嘴里传来腥甜的味道,她才意识到不对劲,竟是忘记了喊疼,睁看眼怔怔的看着自家男人,松开了嘴。
看着他被咬破的手侧,楚雁回眼睛有些模糊,“贺连决,你真的是傻瓜吗?”
贺连决无畏的笑笑,附在她耳边柔声道:“娘子,这点伤并算什么。什么都别说了,我也想为咱们的孩子出一份心力。”
楚雁回无语至极,这臭男人,当他自己是铁铸的么?
贺连决见她似乎不痛了,忙又取过瓷碗,舀了燕窝喂向楚雁回的嘴里,“娘子,吃点东西,才有体力吼叫。”
“……”
楚雁回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原本是一点胃口也没有的,不过她想到,若是不让眼前这个男人做傻事,她还是乖乖的吃点东西,争取早日把孩子生下来的好。
楚雁回稍稍坐起身来,快速的将半碗燕窝喝完。
阵痛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从每隔一段时间疼一次,到现在疼完一次接着继续疼,楚雁回恁是咬着牙,再也没有吭一声。
她的隐忍让贺连决感到深深的内疚和自责,更多的是心疼。他深知是自己刚刚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让她执意如此。便是两个产婆也为楚雁回感到心疼和佩服不已。
“啊,老身看见头了,是顺位,顺位啊!”
楚雁回身前的产婆激动的样子好似中了几百万似的,然而这一声吼,终是让楚雁回、贺连决和屋外众人都定了心。
顺位,意味着不是难产,这是值得高兴的事。
“夫人,再使把劲,按老身说的去做,很快就会生出来了。来,深深的吸一口气,然后以腹部使力往下身挤。”产婆一边注视着孩子的动静,一边又观察着楚雁回的动作,“对对对,就是这样,咱们再来一次。”
贺连决死死的抓住榻沿,手上青筋暴突,看着楚雁回在产婆的指引下一次一次的吸气吐气,大气也不敢出。
不知不觉间,外面已经被黑色笼罩,打下手的产婆点燃了屋就准备好的油灯,院子里也已经点上了灯笼。
“哇——”
突然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了夜的宁静,片刻之后,紧闭的屋门被打开来,产婆抱着一个红色的襁褓出来,喜气洋溢的道:“是个白白胖胖的公子,母子平安!”
众人莫不是欢喜雀跃,贺靖仇更是难掩激动,第一个冲上去就接过产婆手中的孩子,看着怀中脸上皱巴巴看不出好赖的小子,顿时目光炽热。这可是他们贺家第一个孙字辈的后代,还是个男孩儿呢,他们贺家后继有人了。
许雁娘偷偷的觑了他一眼,心中暗道,雁回的孩子顺利的生了下来,他不会就要轻生了吧?
自从那日之后,他们再无交集,也不知道那晚她对他说的话可起作用?
似乎是感应到了许雁娘的视线,贺靖仇抬眼便精准的望进许雁娘有些纠结的眼中。
许雁娘顿时有种偷东西被人抓现行的错觉,吓得她忙不迭的别开了眼,脸颊滚烫得吓人。
贺靖仇嘴角不由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也或者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在笑。见她羞恼的别开脸,便收回视线,心思立马放到了怀中的小孙孙上面。这抱孩子啊,他可是好好的拿枕头练习了好几天,是以现在才会这样熟稔,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月影清影碧影几人立即进屋去协助打下手的产婆,为力气消耗殆尽而晕厥过去的楚雁回收拾起来。
“辛苦你了,陈婆。”阮氏连忙上前,递上一个大红包,匆匆看了一眼孩子,便跟着进屋去了。
“啊,决儿他……他晕过去了!”众人正准备上前去看孩子,屋里便传来阮氏惊呼的声音,看着歪躺在地上的贺连决,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平时那样一个果敢强势的人,居然因为自己的女人生孩子而晕厥过去,这传出去,当真要成为别人的笑料了。不过,从另一个方面似乎也反应出,这个男子,是真的视她的女儿如命呢!
“看生孩子也能晕过去,真是有够丢人的!”楚荆南不屑的嗤道。
“噗!”
太后忍不住乐道:“荆南,你别说阿决,你和他一个半斤,一个八两,都差不了多少。要不是当ri你家媳妇生产的时候你不在身边,只怕你的表现比阿决好不到哪里去。”
“嘿嘿。”楚荆南不再说什么,挠挠头傻笑着。
隔了一会儿,屋内月影几人已经为楚雁回换上干净的衣衫,并将她放到了床榻上,阮氏才又喊道:“上官公子,麻烦你来给决儿瞧瞧。”
上官誉连忙走了进去,一支银针在手,对着地上贺连决的人中一针扎下,登时疼得他睁开眼来,捂住自己的人中怒道:“上官誉,你小子干嘛?”
这小子一定是因为有了孩子才故意这般对他,一定是的!
“阿决,你晕过去了。”
上官誉云淡风轻的收起银针,便往床榻走去,为楚雁回把了把脉,越过跟来的贺连决,对阮氏道:“阮婶子,雁回无碍,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多谢上官公子。”阮氏听说女儿没事顿时放下心来,再说她需要睡觉休息,便招呼道:“上官公子,今晚大家陪到现在都未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