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只觉得一阵花香扑面而来,断元异常机警的睁开双眼,一抹黑色绸缎从眼前飘然而过。
是半夜醒来的嫆妃,她正以一个诡秘的笑容俯看为她守夜的断元。
一下子睡意全无的断元后退一步,才发现身体已经靠着门板了。
“别慌,是我。”嫆妃的右手悄悄搭上他的宽厚的胸膛,然后缓慢的在上面来回抚摸,“外头不冷嘛?为什么不到屋里来?”
“娘娘身份高贵,您的卧房岂能是我这种下人随意进出的地方?”
“咱俩同床共枕的时候你忘啦。别站着了,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没等断元回答,嫆妃就一把抓着他的长剑朝里屋走去,他只能万般小心的跟在嫆妃身后进了屋。
“娘娘有何吩咐,断元必定誓死不辞。”
“你还真是忠心耿耿的可爱呢。”她唰的一下解开肩上的斗篷,若隐若现的薄纱襦裙惹得断元满脸通红,而她,就是喜欢看他这般害羞,“过来吧,把除夕那晚上的戏码再演一遍,本宫需要。”
他明白嫆妃所指,便不再推辞,上前一步,用他那双充满了力量的双臂把妖娆妩媚的女子扑倒在地……
***
当上官瑞清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上官府大门前时,门前的守卫讶异万分,好像这里根本不是瑞清的家一样。与守卫的神情大相径庭的是特意前来拜访的刑部侍郎孟南平,他面容祥和,彬彬有礼。
因为孟南平天性刚正不阿,所以在朝中并未得到上官鸿的半点厚待,然而上官鸿的死讯一出,他就马不停蹄的赶来吊唁,难免不引起瑞清的怀疑。
“上官公子这些天都去哪了,本官一连等了好几天也不见你回来。”
瑞清坦然回道:“家父突然离世,在下赶着回父亲的家乡处理一些事情,没有及时跟皇上汇报实在是在下的疏忽,还请孟大人帮忙说情。”
“公子多虑,皇上并未有责怪你的意思。”
“可家父……”他故意停下,试探孟南平的口气,只见孟南平遗憾的摇摇头,说:“上官大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做了一辈子的差事怎么就被最后的利益冲昏了头?”
果然和传闻的一样,刘禁只是以上官鸿经不住外敌诱惑,在与外敌勾结途中不幸遇难这一“真相”告知天下,并没有毁了他全部的名声,也算是给瑞清留一条后路。
“还是皇上英明,在最后一刻阻止了家父的行为,倒是我,只一味的逃避,难以自容。”
“公子千万别这么说,其实本官这次来也是想帮你,毕竟错的人是你父亲,不是你。”
瑞清抬起深邃的眼眸,凝神望着一脸正气的孟南平,他当真是傻子嘛,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他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被罪臣父亲害的无家可归的孝?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在下实在无脸觐见圣上,怕坏了朝廷的风气。”
“公子不必担心,本官看你年少有为,做人又坦荡,已经为你今后的生活做了些许打算。”
“有劳孟大人,不知孟大人作何打算?”
“虽说皇上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但是依我看你今后要想继续在朝中立足有点难度,与其等候皇上发落,不如由在下先一步替你谋一个好点的职位。本官与兵部的尉迟大人有些交情,若要为你在那寻一个职位也不是难事,就看上官公子是否愿意去了。”
“在下原以为朝廷再无我们上官家的席位,不想孟大人竟为在下安排了这么好的职位,在下真是感激不尽。”
“别这么说,本官只是不想白白流失了一个人才。”
瑞清拱手作揖,万分虔诚的说:“承蒙大人厚待,只要还能继续为朝廷效力,别说转到兵部了,就算做个侍卫在下也是义不容辞。”
“既然你肯那就最好了。”孟南平宽慰的捋了捋胡须,和睦的双眼露出一丝欣慰的光,亏得他如此用心良苦为上官瑞清出谋划策,殊不知对方心里并不如此认为。
“不知皇上是否同意让在下继续留在朝廷。”
“公子不必多虑,这件事就交给本官去做。一会本官就进宫觐见圣上,你只需在府里等我消息。”说着,他像父亲一样厚重的拍了下瑞清的肩膀,瑞清慎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紧蹙的双眉稍稍得以缓解。
他远远看着孟南平的马队离去的背影,那渐渐消失在街尾的自以为是的“好心人”,他应该知道他如今的出手相救,只是在为自己挖坟墓。
兵部,那正是瑞清求之不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