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弋许是扔下我一人离开了,他甚么话也不说就这么突然消失,连一点气息也感受不到。不过是替红吟施了术,我却已追不上他的步伐,想着不禁觉着有些落寞。
孤零零走在路上才突然想起白誉,这厮也是一个样。走时不同我打一声招呼,就偷偷溜了。若不是芍弋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他已一早离开。
不过现在我也懒得费神去寻他们,便独自漫无目的地在路上逛。
一个人做甚么事都打不起劲,且这几日我心头总有些怪异的感觉,隐约觉得家中出了甚么事,但随后又安慰自己道那不过是一时的感觉罢了。
可我终究有些放心不下,于是趁着这两人都不在的空档我又偷偷回了一次家。
满心欢喜地乘着祥云打算回家给阿娘一个惊喜,但还未到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我暗在心中大叫不好一翻身便跳了下去。
家门大敞,丫鬟侍卫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我强忍心中不安,仔细分辨一番周围的血腥味,阿娘的味道尤其浓烈。
阿娘出事了!!
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祈祷阿娘没出什么大事。但赶到气味浓烈的地方时,眼前的一幕让我震惊不已。
不在房里,不在家中。
千年古树下站着的阿哥满身血迹,茶谷垂首立在旁。他们脸色都白的瘆人,我脚有些发软。
默默走上前,开口问阿哥,“阿娘呢……?”
他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只悲痛地看着我,默然摇头。看着平日里生气勃勃的阿哥失落成这副落魄样,我毫不犹豫地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再次质问他,“阿娘到底在哪?”
阿哥捂着半边脸,指指天边,眼神迷离道:“阿娘……她……她已仙逝……”
仙逝?开玩笑,我不过是离开了几日,原本活生生的阿娘竟会突然出事离去?
“阿哥,莫开玩笑。”我冷冷问他,“阿娘到底在哪?”
阿哥低头不语,茶谷在一旁解释:“素真,你阿娘……确实是去了……”
“我不相信!”拒口中这样说但我已知道,阿娘逝去这件事怕是真的了。曾在心中想过无数遍阿娘离去的景象,但我不曾估到她竟会以今日这样的方式逝去。还这样早地离开了我。
见我有些难以控制情绪茶谷也不好多说什么,默默闭上了嘴。
“阿娘,是伤太重导致的么?”我颤巍巍蹲下,抚着那块干涸的血地问。
阿哥仍是一言不发,只在一旁默默盯着身上血迹发呆。而茶谷跟了我们家多年,想必阿娘的死对他大小也有点打击。
他上前拍拍我的肩,将事情经过全部传入我脑里——
两个时辰前,家中突然闯进几名天将,说是奉天君之命要来带阿娘走。
因我们一家甚少同其他神仙来往,也不曾结什么梁子。天君这番莫名其妙的命令只能让阿娘拒绝。但拒绝归拒绝,那不过是阿娘的意愿,那几个天将不管她如何挣扎喊叫,愣是用绫将阿娘束缚住。
此时的阿哥将将同茶谷一道外出回来,见着阿娘被绑,自是知道来者不善。
但奈何阿哥同茶谷仅仅是两人,对付这几名天将自是手无搏鸡之力。
一炷香功夫他们便被制服,阿娘眼见自己拖累了他们,便开口答应同他们走,让他们放过阿哥同茶谷。但其中一个混球却一脚踹上阿娘肚子,冷冷道:“天君虽说要抓你,但未曾说过要活捉。区区野猫的人,还敢讲条件?”
阿娘只能默然回位,但一股血腥味传入她鼻里,还是多人混杂在一块的味道!她瞟了屋外一眼,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地上却堆满了家丁丫鬟的尸体。这帮孙子,竟这般心狠手辣!连无辜的家丁也不放过。
心中已明自己落到他们手上没有活路,但阿娘偏偏想不明白他们是为何突然上门找她。
于是阿娘哼了一声,道:“就算不放也行,你们总得让我明白到底天君为何要抓我?”
其中一个天将转过脸,脸上的疤痕甚是清楚,我知道那是谁。
他看了阿娘一眼,幽幽叹气,悄悄告诉她道:你夫君当年砍伤的冰懋兽,身上存着一个恶神的种,本来是没甚么事。但天君近来夜夜睡不好觉,被关在牢里的恶神时时在夜里咆哮,他想许是出了什么问题,便命人追查,这么一查方才知道,当年的恶神种早已被那只野猫吸收了,现在许是生出来成人了……
阿娘顿时明白,为甚么我们一家到现在不曾被天君接纳,原来竟是万儿八千年那冰懋兽中的恶神种害的。但她明明顺利产下两个孩子,且两个孩子都长得很好,没有甚么不妥之处。天君靠着这点证据来抓她,实在有些强求。
但她没有狡辩。我估摸阿娘那时心中唯一的想法只有救阿哥。
于是阿娘起身提腿狠狠踢了方才踹自己一脚的天将的裤裆,那厮大喊一声:“畜生……”捂着受伤的小兄弟趴在地上,他指着阿娘向外逃去的背影向旁边几个天将吼道:“愣着做甚么,快追!”
于是阿娘在意料之中被追到那古树底下,被踹得差点断子绝孙的那天将气急败坏,将阿娘的头发抓着往树干上一敲,恶狠狠道:“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阿娘戏谑地看他一眼,笑道:“那么,你替我喂了那酒如何?”
那天将已将脸凑近,阿娘冷不丁猛地咬上他唇,利齿外露,她将他咬伤了。
待阿哥同茶谷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