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乘着祥云,白誉始终捂着自己胸口。我见他久久不放下手便开口问他怎么了。他呲牙一笑:“没甚么,就是方才同那野兽过招时不小心被伤到了,没甚么大碍。”
他说得很轻巧,像是伤在别人身上。但我看他脸色很不对劲,于是执意要他松开手。
他刚开始还扭扭捏捏不肯答应直到我要挟他若是不给我看那伤势我们就割席绝交罢。听了这话他才慢吞吞地松开捂着胸口的手。
白誉这小子果然很精明,若不是他一路上用手死死扣着那伤口不让血流出来,我还真不知道他已被那野兽伤了好深一条口子。正正央央在胸口处,怕是差一点就要触及心脏了。
我扒开他衣口,一边观察他伤势一边责备他道:“从小你就爱逞强,受了伤都不愿告诉我们。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让身边的人很担心?特别是我,阿娘千吩万咐让我一定要好好照看你。你瞧你现在又伤成甚么样子了……”
白誉一路听我喋喋不休却甚么话也不说,静得让我觉着有些惊讶。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这伤,是那东西搞得么?”教训他用了太多废话,说完后我才想起他这伤还不知始俑者是何人,不过除了那野兽,当时能伤他的人也没有第二个了罢。
他紧抿双唇,微微点了点头。
还是甚么也没说。
我注意到他额间有些细小的汗珠,竟已疼出汗了!
他宁愿疼出汗了也不愿告诉我自己受了伤,果然同从前一样,爱逞能啊。
不经意碰到胸前的花突然想起这花若能治芍弋的伤,那对白誉的伤也是可行的吧?
于是又慌忙掏出一朵花,还好将将采时多取了一朵,这下可派上用场了。
我将那花放到他嘴边,他微微皱眉,一脸的不愿意。
“吃了它你就不会疼了,莫担心,我这是采多的。来,张口吧。”
白誉许是个死脑筋,听我这么说他也不肯张口。
“你若不吃,那就莫怪我硬塞了。”我恶狠狠捏着他的脸道,“最后一遍,你吃还是不吃?”
他的脸已白得像纸,胸口处的血流得不是很多,但伤口任大大敞开,皮肉四周已有些发紫。
才从那个冰天雪地的鬼地方出来,他的伤口不变紫才怪。
最终经过我的一番循循善诱加恶言威胁白誉总算同意吃了那药草。
他吃进去没多久伤口已渐渐开始愈合,而且速度很快。看得出这确实是个好药,只是芍弋吃下去时许会恢复的慢些。
我舒心地拍拍他后背笑道:“多亏你啊,这种伤也能愈合,那么芍弋的伤就更不用说了。”
白誉咽了口唾沫,指指我胸口问:“你还剩多少朵?”
我接着笑答:“一朵。”
他听后突然脸色大变,然后猛地起身在云上来回踱步。
“怎么了?”我问。
他没有回答我,又踱了几个来回,然后问我:“芍弋失血可多?”
拒心中有疑问我还是点点头如实答:“很多。”随后又多问了遍,“怎么了?”
他听后猛地一拍脑门,满脸懊悔道:“你这药怕是救不了他。”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我被炸得脑子嗡地一声响起巨响。耳边只听见一个干干的声音问:“怎么说?”
白誉一边收紧衣襟一边懊悔道:“太多血的话,那草怕是不能完全治愈的。”
我诧异:“可你不是说……”
白誉幽怨地看我一眼,叹气道:“还是去看看芍弋情况再说。”
下了祥云我同白誉急忙赶往芍弋呆的那棵树下。他身上的血许是止住了,衣上的血块已渐渐变色。
芍弋正歪着头靠在树上,脸色已没有方才那般差。
我心急如焚地跑上前,伸手探探他呼吸。嗯,气息匀称地喷到我手上。
心中猛地跃起一阵欢动,有个声音明明白白告诉我,芍弋没事,而且看起来很好!
我按捺心中喜悦,轻轻摇着他肩头,呼唤道:“芍弋?”他睡得很熟,没甚么反应。
我加重力道再次摇了一会儿后,芍弋终于睁开眼。
他眨了几下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是我后,才打了个哈欠莫名问道:“怎么了?”
我手里拿着的另一朵灵花已掉到地上,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你……你没事了?”
他皱着眉头想了好久,才疑惑地问我:“有甚么事?”
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方才被父神伤得只剩一口气的芍弋,他这么精神完全不像负伤在身的病人。
我指着他身上的血迹颤声道:“你难道……你难道忘了……”
他顺着我手看下去,良久,才抬起头默然道:“不知为何那伤突然就自动愈合了,现在怕是没甚么大事了。你别担心。”
他吐词清晰,脸色很好,看起来确实是没甚么大事了。我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一把抱着他。鼻尖酸酸地,我有些泣不成声道:“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
芍弋双手环上我的背,一边拍一边笑道:“你以为我怎么了?你以为我会死么?傻瓜,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么?”
我也没有多想他的伤口为何会突然自动痊愈,只为他还活着而喜极而泣。
我同芍弋在一边相拥时白誉却突然变成了多余的人,他站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只好尴尬转身。
直到我松开抱着芍弋的手时他才转回头看着芍弋道:“你知不知道素真……”
他刚开口我就知道他想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