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岩想着,还是等一五一回来问清楚再做打算吧,或者,也可以去陈府那边打听一下。
漠岩暂时把九牛安置在府中,然后去林海海府中为寿头拿点药,寿头的肠胃一向不太好,以前吃食不定时,又经常吃隔夜的饭菜茶点,肠胃落了毛病,如今在王府,大概太妃招呼得甚好,大吃大喝,所以肠胃病又犯了。刚才给小九的丹药,不过是些调理水土不服的药丸,真要让他好起来,还得找林海海抓药。
去了临海医馆,却被在临海医馆坐诊的大夫告知她林海海出诊去了,能让林海海出诊的,一定是重症,漠岩多口问了一句:“什么症?要劳动林大夫出诊!”
大夫一边为漠岩抓药,一边道:“哦,是广昌龙的陈老板,他有肺病,如今都咳血了!”
“陈老板?”漠岩一愣,广昌龙的老板就是陈杜大,他病重了?
“就是他,哎,想想也可怜,他儿子媳妇都死了,唯一的孙子也被人拐带走了,如今孤家寡人,若一旦有什么事,这万千家财,又有何用?生不带来死不得去的!”大夫是京城人士,又是个京城通,对京城种种了如指掌,这陈家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漠岩听了,心头有些不安,这陈老板若是没事倒好,若真有什么事,他又还没跟孙子相认,就这么死了多不值啊!
她取了药,本想去寻尹乐的,但是决定还是先回去带九牛去见见陈老板,先不说九牛的身份,只问清楚其中的有悬疑地方,若证实不是,那便带着九牛离开。那样,也算不得令他失望了。
这样想着,她便急忙去了一趟王府,把药交给寿头,又叮嘱了几句,寿头说他多住两日就要回去了,说念着尹乐。漠岩推搪过去,说尹乐最近忙着,回去也没时间陪他,让他再多住两日。寿头一向很听漠岩的话,只得依了漠岩,只是临走的时候却拉着漠岩的手让漠岩多些来看他,还说要给漠岩留好吃的,漠岩感动了一番,又跟星儿寒暄几句后离开。
漠岩回府后,找到颜慧说陈老板病了,尹乐曾经交代过她让她去探望陈老板的,颜慧便命人取了些补品,让漠岩带过去,后又觉得不妥,毕竟漠岩只是刘家的下人,陈老板是商会的人,有头有脸,便让刘安跟着过去。
刘安本留在府中等刘勤回来,如今听说陈老板病了,尹乐又出事,他自然是要对付这些赏赐应酬之事宜,便跟着漠岩一同过去。
九牛也不知道漠岩要带他去见何人,只是他初到刘府,见刘家如此富贵,心中惶恐,站立不安,连丫鬟姐姐给他张罗的食物,都不敢多吃,漠岩说要带他出去,他如获大赦,连忙便跟着漠岩出去了。
来到陈府,刘安先让随从送上拜帖,在门口等了一会,便有门房领他们进去。
陈老爷的宅子很大,装饰十分精致华丽,漠岩问九牛,“你对这里有印象吗?”
九牛摇摇头,“没有,我从没来过这里!”
“一点点印象都没有?”漠岩不死心地问道。
“没有,我没来过,怎么会有印象?”九牛觉得漠岩问得有些奇怪。
漠岩有些失望,六岁,应该是对自己居住过的地方会残留一些记忆,但是他对着全然陌生,一丝印象都没有,似乎是真的从未见过。其实漠岩哪里得知,陈老爷的宅子曾经大火,这里的一切都是重新改建的,格局装修全然变了模样,就算九牛是陈老爷的孙子,也不可能认得。
林海海已经离开,管家出来迎接他们的。
刘安上前问道:“陈伯伯可好些了?”
管家叹息道:“情况还差了,老爷的病已经有些日子了,只是他事务繁忙,一直都拖着不看大夫,拖到如今,许多大夫都说药石无灵了,后得人介绍说临海医馆的林大夫医术高明,这才请她过府,这不,她刚走没多久!”
“是什么病?”刘安问道。
“肺病!”管家压低身影道。
刘安一惊,肺病可是会传染的。管家见刘安这副神情,道:“放心,林大夫说这种肺病是不会传染的,并非是肺痨,说是什么肺部感染了细菌,发炎!”
“肺发炎?肺如何发炎?莫非伤了肺腑?”刘安不明白地问。
管家苦笑摇头,“小人也不知道,只是林大夫是这样说的,老爷也不相信,只是其他大夫都治不好,老爷心里也有打算了,刚才还命小人去准备寿棺!”
刘安闻言,心中骇然,竟不知道病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管家对刘安道:“二爷若是怕的话,小人可以转告老爷,说二爷来过,不必进去了!”
刘安连忙道:“李管家说的什么话?莫说不会传染,哪怕是会传染,刘安身为晚辈子侄的,也自当进去问候一番。”
管家感激不尽,道:“自从传出老爷有病,陈家已经是门庭冷落,难得二爷还如此惦记着老爷,小人在此先行谢过。”说罢,便作揖行礼。
刘安连忙托住管家的手,道:“不必多礼了,咱们进去看看陈伯父吧!”
管家躬身请刘安,几人往陈老爷的房间走过去。
陈老爷躺在床上,不断地咳嗽,胸口起伏,有气难喘的模样,脸色苍白,泛着青色,嘴唇有些掉皮,嘴角有些许白色的泡沫。他见有人来了,但因刘安背着光,有些瞧不清楚,他强撑起身子抬头仔细瞧了一眼,有些不确定地喊道:“是二爷来了?”
刘安连忙上前问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