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两人坐在雅间里聊了整整三个小时,饭菜都热了好几次,还错过了下午的开盘。晚上回到家后,肖云直接拨出了一个长途,联系上了自家大哥。
“跟市话驳接的移动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比实际还要低沉两份,透出一股威严。
肖云不由自主点了点头,续而答道,“没错,就跟野战时用的无线电机类似,但是接受频道更单一,而且对通话质量要求未必很高。”
肖家一门将星,对于这些基础方面的东西自然是一点就通,那边很快就领会了肖云的意思,“这种技术的话,可以试试。”
“没错。”肖云声音里透出一股兴奋,“按照军方的无线通信技术,这东西理论上应该不难造,就是造型和大小需要考量,今天我跟陈远鸣聊了一下午,他还在纸上画出了几个设想的电话雏形,等到我整理好手头股市上的事情,就马上飞回沈阳!”
“这么快?你开始不是说要呆到月底吗,股市处理的如何了?”
“陈远鸣说他2月中旬就要撤资,在股市行情上他从未错过,我看是马上就要到高点了,早两天晚两天区别不大。”
“嗯……”对方沉吟了一下,“那行,10号左右回来吧,我跟几个相关部门研究一下,到时坐下来一起谈谈。如果可行的话,可以上马这个项目。”
“不,大哥,不是上马项目。”肖云断然拒绝了这个方案,“是由我牵头注册公司,建成以科研为主体的实体单位,分管经营和销售。厂里只能安排生产,不能涉及其他。”
“呵,口气不小啊。”
电话那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是威压更胜,肖云吸了口气,寸步不让。“没办法,就军工厂里那个制度,我实在没法信任。而且军工和民用必须分离,否则摊子做大了,被上面摘桃子的事情还少吗?”
“你这可是挖国家的墙角!”
“哈哈,总比那些顶尖人才去研究怎么做冰箱压缩机要强。这墙角我还真就要挖了,这不是一竿子买卖,是个能够撬动整个中国的大事业。现在中央还没有真正涉足这个领域,但是上面真不会管吗?那可是通讯,是国之重器,不容人染指太久的。所以现在就要做大做强,把自己放在没人敢轻易动弹的位置。”
“……想得可真远,老四,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听自家大哥这样淡淡一提,肖云突然觉得有点脸红,是啊,这些不少都是今天下午跟陈远鸣讨论出来的,让他一个人,真没法想这么长远。只是对方才几岁,自己又有几岁,真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定了定神,肖云露出了丝苦笑,“照实说,整个点子都不是我的……”
“那个叫陈远鸣的小家伙?”
“是啊。以前我只觉得他是个炒股的天才,但是现在看来,他的眼光不止能用在炒股上,其实他真的是个挺好的合作伙伴……”
“我知道你的意思。”对面打断了他,不容质疑的说道,“但是那个小家伙不可靠。我之前已经让人查过了所有军政商世家里,根本就没有这号人物。年龄不对、身份不对、态度不对,这不是目前咱们能用的人,特别是涉及军工。”
肖云无话可说,他确实知道,所以今天跟陈远鸣聊了一下午,也没有牵扯丝毫合作的意向,在这上面他真做不了主。甚至就算知道了陈远鸣的真实身份,依旧没用。这是块大蛋糕,但是陈远鸣的资金却已经庞大到能够包揽整个项目,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如果用军工搞通信,那么肉只会烂在锅里,不会放到外人手上。
对于这个事实,陈远鸣可能也清楚无比,所以今天下午他也没提半句合作,没给自己难堪。这孩子太通透,太世故,不该说的事情,他绝不会乱说。
但是也正是因为对方这个态度,让他更加的内疚。这技术真的必须军工吗?恐怕未必,如今技术换代如此迅猛,只要找个足够靠谱的合伙人,几年内就能拉出摊子,但是陈远鸣二话不说把东西让给了自己,这份情他必须承。
犹豫了片刻,他终于还是开了口,“不注资、不参与,但是利润必须给他一部分,否则我于心有愧。就算是……技术入股?”
对面也沉默了一会,“分红理论上可以,这个我要跟老爷子,还有相关的人士谈谈看,但是前提是不涉及核心管理层,如果上市的话也没有控股权,额度不超过5。”
肖云稍稍松了口气,5听起来不多,但是如果变成价值几亿的产业,就是个不小的数字了,而且只要公司不倒,就一直能拿到,也算还了点人情。敲定了这件事,又跟大哥闲聊了几句,肖云挂上了电话。不管怎么说,下一步他终于有了目标,也有了充足的干劲,剩下就是努力实践了。
想了想,肖云打开房门,向另一间客房走去。自从搬到这边的饭店,他就给肖君毅定了个单间。上海实在是寸土寸金,就连肖君毅的母族刘家这种身家,最后也没能留下祖产,建国后房子统一划归国有,只留下静安别墅里的一个小套间,实在也是老太太故土难离,不舍得离开。但是那房间还不到30平,一个人住都有点够呛,所以来上海也只能凑合在外面租房,就这一点来说,还是北京更舒坦啊……
敲了两下门,不一会房门就被拉开了,里面站着的青年诧异的挑起了眉。
“怎么,不欢迎?”肖云沉声问道。
那双桃花眼马上眯了起来,露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