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瞟了一眼伙计,复又将目光看向门外,轻轻的说:“你懂什么,先别打算盘了。”随即又在伙计耳旁轻言细语一番,但见那伙计神情骤变,瞧着门外未上马车的女子,不禁怔得瞪大了眼。
“是,小人立即去回禀。”
赶车厮人将帘帷掀开,楚清清却未在车室里见到濮阳惜宁。方才本以为她会跟着进到铺内,可她没有跟去,而此时又不见踪影,不禁四处找寻跑到何处贪玩的踪影。
新买的披衣质地柔软如发,手不经意间碰到,那薄凉的感觉减缓此刻寻不见人的枯燥。身影一摇,风掀起披衣微荡,腰间的玉佩又跌入了不远处的一双眼里。
“公主真的说去去就来,让你在这里等着么?”楚清清寻不见濮阳惜的踪影,平静的心绪不禁增了一分焦急。
那厮人仍掀着帷帘,恭敬的说:“回主子的话,公主是这样吩咐的。”
“那你可有见她朝那个方向走了?”濮阳惜宁一出宫,便像只归林的鸟,自由的天空当然比皇宫的牢笼好,没有肆意潇洒彻底,怎会有意回去?
厮人觉得主子没了要上车的主意,便松了手让帘帷荡回原处,指着前面的方向说:“朝前面去了。”
“那你驾车慢行,随我去找公主。”
楚清清作完吩咐,便朝前走去,那厮人亦坐上马车,随行而去。
至来到这个世界,楚清清便置身于皇城,如今朝堂的局势如何亦是众说纷纭。街市里的繁华与喧闹,正彰显着人烟阜盛之景,升斗小民之愿与庙堂权贵之愿自然迥异,两者矛盾重重,冲突不断,却仍能见途市之人对生活充满期待。
因为平民百姓要得不多。但求三餐腹饱,寒岁衣厚,他们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才会对生活热情洋溢。再转念想想自己,觉得他们要比自己幸运,因为他们能自已,而自己呢,却是连念头都让他人左右的人。
悲哀自己的命运与遭遇,徒然听闻不远处传来阵阵锣鼓喧鸣,盈眸一抬。见几丈外围着一群人,场中有人在耍把戏,一声声叫好接踵入耳。闹得楚清清直皱眉,不过但是濮阳惜宁映入眼中的身影,让她稍稍的松了口气。
步履加紧,一把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一旁,楚清清不禁责备道:“你一个人乱跑可是很危险的。若是出了事,要我如何向母——母亲交待。”
濮阳惜宁深不以为然的一仰头,那一副不俱万物的骄傲神态似乎在说是楚清清大惊小怪,果不其然,见她秀唇一噘,“嫂嫂担心过头了。这样出门又不是头一次,但凡要出事不早就出了,还等到如今么?”
这是什么谬论?楚清清无奈的笑笑。可真是不敢恭维,“好了,就你嘴利索,你要凑热闹,总不能把我丢下不管罢。我可是让你给拽出来,今日你可得负全责。”
濮阳惜宁挽上楚清清的手臂。边穿过人群边介绍起来,“嫂嫂想去那里呢?前面转过弯有条字画街,那里全是卖字画的,不过我不喜欢那里,闷死了,到处都是些穷酸秀才气;北街那里长年有花市,不过上次出宫我都去瞧过了,而且那些矜贵点儿的品种宫里遍布,所以也没什么好看的;西街有条巷子是专卖花灯的,不过花灯街要晚上才能逛,现在也没意思;倒是南街那边有条杂什街,那里卖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可有趣了,嫂嫂我们去看看罢。”
于濮阳惜宁的介绍,楚清清很是无语,她所介绍但又不愿去的地方都给加上了‘没什么好看、没意思,闷死了无趣’等标签,倒是给她乐意去的地方评价不错。楚清清想去花市看看,字画街也不错,可她知道肯定是拗不过身边的小公主的。那些东西在她眼中既是有了乏味的定义,届时到场便会表现出种种不满意与无聊的表情,影响到她欣赏的心情岂不是有违初衷,所以,她妥协。
“既是有趣,那你就带我去逛逛罢,不过咱们得赶在用晚膳前回宫。”
濮阳惜宁欣然接受,想着皇嫂就是好,就算她不感兴趣的东西,只要自己说喜欢,她也会赞同,而且绝不会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可比洵哥哥和其他人强多了。
复入车室,料想去南街的路途不近。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驾车的厮人回禀说西街到了,濮阳惜宁兴奋的撩开帷帘,楚清清亦随着她的目光向外看。原来她口中那些稀奇的玩意儿,是古董与些小瓷饰品之类的,还有许多小女孩家喜欢的东西。
马车靠着一条人少的小巷口停下,濮阳惜宁跳下马车,便置身在人群里找起她喜爱的小玩意儿来。楚清清站在马车旁,柔和的目光一直追寻着濮阳惜宁的身影,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得有所收获走好,否则不白出来一趟。更好的是给筱筱买件小礼物回去,不然她的耳根就别想那么快清静。
“你以前可有在这里买过东西?有没有介绍呀?”楚清清走到濮阳惜宁身边,见她正拿着一小布偶左看右看,很爱不释手的样子,可又不见她买。
濮阳惜宁听皇嫂如此一说,更是来了兴致,却又很苦恼的说:“我买过很多很多的东西,可是一拿回宫去,就会让宫里的官事嬷嬷拿去扔了,所以我现在都只是看,很少买。如果嫂嫂要买的话,咱们去前面看看,那里面还有很多呢。”
楚清清任由濮阳惜宁拽着。两旁丰富的摆件与店铺,的确很吸引人的眼球。楚清清走在一小摊前,见到架子上挂着一尊苦难佛木雕,而此刻,濮阳惜宁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