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清忿忿的站在桃树下,看着那个黑衣人持刀向她刺来,此刻她除了等待再次死亡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对不起,筱筱,是我害了你。颓然的冷笑,楚清清的容颜在一片破碎的月光中一片苍白,银光下的身姿缭着一层薄薄的光晕,刹时变得缥缈无依。
耳边没有了声响,那一柄快速刺来的寒刀竟似乎变得缓慢。楚清清心中明白,并非那持刀之人没速度没有力量,而是她等待死亡的瞬间变得悠长。越来越近了,她看到珠子惊恐的朝她吼喊,可她却什么也听不见,眸中只有那柄寒刀一寸一寸的近来。
楚清清认了,然就在她要合上眸帘等待死亡靠近时,那柄寒刀却在她刺破她xiè_yī时停住了。楚清清僵硬着身子,仿佛丧失一切声音的世界顿时又恢复了听觉。她怔怔的看着黑衣人被刺透的胸口,剑尖与剑身都让鲜血染了个透。
楚清清的身上有了湿意,那是眼前的黑衣人的血的温度,血腥冲入鼻息里,身上的粘绸温度也正冷却下去。‘哐——’的一声,人与刀几乎是同时倒地。没有了阻碍的视线,一眼便瞧见濮阳瑾阴冷的狭目直看过来,那灼亮的眸色婉如夜空下的猛兽。
梧惠宫外响起了阵阵侍卫的脚步声,活着的黑衣人急红了眼,更加努力的奋杀起来。珠子已经腾出了手,因为围攻他的黑衣人已有两人将注意力移向了濮阳瑾。
为首的黑衣人一把推开身边的同伙,且与珠子对抗且说:“快放飞箭,一定要结束太子妃的性命。”
他的这一喊,似乎所有人都回过神来,这其中自然包括楚清清。她看着两个围攻濮阳瑾的黑衣人迅速让他解决,看着让黑衣人头目吩咐的同伙对准她比起了飞箭。
“快让开——。”濮阳瑾朝楚清清喊道,可楚清清却一动不动的站着,她活着只会能濮阳瑾添乱,她活着与死亡对濮阳瑾而言根本够不成有多大的影响,如果她真的爱上了濮阳瑾,既然不能为他而活,那么就为他而死罢。
楚清清做好了求死的准备,那飞箭却在瞬间刺向了朝她奔去的濮阳瑾,楚清清霎时惊恐万分的瞪大眼仁,先前唇角那抹认命悲哀的笑意赫然间荡然无存,使出浑身的力量朝濮阳瑾喊着,“不——。”才迈开的步子,踢到倒下死去的黑衣人身上,楚清清摔倒在地,眼神却一缕一毫也不曾离开濮阳瑾。
濮阳瑾的眼中只有楚清清,待听到楚清清悲恸欲绝的惊喊有了反应时,情势已来不及转变了。那支飞箭就这样刺进了肩膀,又是血,瞬间红透了衣襟。
五个黑衣人死了四个,只有为首的黑衣人正让来迟一步的侍卫团团包围。楚清清爬起来扑到濮阳瑾跟前,颤抖着眸光直盯着濮阳瑾的伤口,那血是黑的,这箭有毒。原来这就是方才黑衣人口中的特别归西方式,若是他第一箭便射中自己,又何需此刻如此费事?
濮阳瑾的目光开始涣散了,身子也渐渐倾向一旁,楚清清扶着他,朝疾步而来的罗贵吼着:“御医,快去叫御医。”
“等等——。”濮阳瑾喘息道:“将这匪人好好关押,绝不可让他有机会自尽,冬莹宫的安全不能有误,带着你的人赶紧给本殿回去守着冬莹宫。”
罗贵拱手说:“遵命。”
今日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连夜都禁不得要让突如其来的‘意外’频频打破。除了极力的侍卫,梧惠宫里到齐了大大小小的主子。
袖英与袖娟只是被人打晕,这会已让御医救醒,珠子下去治伤了,筱筱也已让人送回了房,御医说她伤得重却不曾伤到要害,楚清清终于为自己的罪孽少了一分自责。
寝殿里,楚清清泪眸盈闪的跪蹲在榻前,她拒绝御医提醒包扎臂上伤口的要求,一味的看着濮阳瑾。为什么他可以不顾安危相救自己,又为什么要在意误残留前关切着冬莹宫的安全,濮阳瑾,我看不懂你,你为什么要将这么复杂的事情给我来猜,我并不聪明,猜不透呀。楚清清心痛的想着,专情的看着。
铜盆里的水是黑色的。除了冬莹宫的苡妃外,各宫娘娘都到齐了,她们脸上的表情各异,却又都同时噤声,不置一语。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此刻的梧惠宫除了宫娥忙碌的进出外,竟听不到任何声音。
“慕亲王爷到,云王爷到——。”
门口徒然有人唱驾,所有人的视线都飘了出去,只有楚清清目光不曾斜移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