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傻瓜,楚清清心头暗想。又捂着胸口喘息不定,断断续续的说着:“我的身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他若有心害我,用毒岂不是笨得可笑。”
“那回去赶紧宣御医瞧瞧,如果实在不行,你也休要逞强,我会把什么破黜置权都丢回给茗妃,让她去折腾好了。”
楚清清一闻此言,靠在他怀里的云眉顿时微皱,在他看不见的时候闪过一瞬坚毅,“不,不必,既然有心难为我,如果我放弃岂不是宣告认输?我的尊严不会允许我轻易放弃。”
濮阳瑾没吱声,他看不清楚清清在他怀里是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叙述这段话,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份坚定不移的决心。
楚清清亦见不到此刻濮阳瑾脸庞上沉重的线廓,冷凝似的眸仁迸发出矛盾与心伤。她说:“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一定会做到,可在没达到目的前,我绝不会放弃,包括承诺和生命。”
濮阳瑾无言以对,只能让他怀里的温暖去包围她的苦心,这样无能的自己,他恨。
车轮滚滚,辗过万丈倾泄霞光,越来越稀疏的说话声,说明马车正远离人群喧闹。
“皇后决不会让你将公主远嫁的,你的那些理由不论有多正当,在萧后那里都不过是一堆废话罢了。今日我见到公主在大街上逛街,显然她已经得到了萧后的答案,瑾,你要怎么做呢?”
“这些话都是濮阳洵告诉你的么?”
楚清清轻轻的摇了摇头,叹息道:“他不告诉我我也会知道,不过他告诉了我另一件事,紫金与铜混合,可制上乘兵器。”
“哼。”濮阳瑾语携嘲弄,“他居然敢将这些事情告诉你。”
濮阳洵有恃无恐,自然不怕将这些事情诉与她知晓。如今事情始末原因皆已明了,如何能达到目的,只由得双方各凭本事了。“他知道我迟早会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结果还不都一样。”
“你对惜宁那么好,会阻止我那么做么?”
楚清清并未立即作答,而是想了一会儿,方合上眼帘说道:“我的确喜欢惜宁的纯真与活泼,可是我不会阻止你的任何决定。”她也不懂支持她这样回答濮阳瑾的底气是什么,或许是因为萧后对濮阳惜宁的承诺罢,濮阳瑾要想达到目的,决不会轻易。
又是一阵沉默。濮阳瑾突然平静的说:“苡妃小产了。”
楚清清猛然从他怀中坐起,怔怔的盯着濮阳瑾的一袭夷然自若,那是他的宠妃他的孩子,他却不见丝毫难过,更不见半分伤心。楚清清突然想到若是有一日她腹中之肉也消失了,他会不会也是如此的冷漠须臾?
心止不住酸涩,泪水情不自禁在眸中氲开,垂眸问着,“我离开前还好好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今日出城了,得到消息就立即回来,在街道上遇到四处找你的筱筱。”
他的声音仍然没有半丝起伏,宫中此刻也不知情况如何,一会儿回到东宫,定是有得热闹了。徒然心下冷笑,抬眸真视着濮阳瑾幽深如枯井的遂目,“太子不伤心么?孩子没了,那是你的孩子。”